刘大人点了头。
傅仲平让人请李敏进来。
等李敏出现在大理寺‘门’前时,站在‘门’口等待案子结果的七爷,突然神情里出现了一丝焦虑。
“隶王妃——”七爷走上一步说话时,想起自己最开始,想找谁帮忙给妹妹的案子破案时,想的就是找她。可现在,他心里是如此矛盾。因为这个案子牵涉的越来越多,他突然感觉心里完全没有了底细。
李敏回头看了他一眼,却也是没有说话。七爷想说什么话其实都写在脸上了,她李敏看的很清楚。要她说,这个七爷其实也是个明白人,到现在都在装糊涂罢了。
不需多说废话。李敏想到自己身上担负的重任,边疆多少将士需要的粮食衣物,都准备要在路上了,只被最后一道关卡卡着,只等兵部一道指令下达。
朱隶今天还在府里休息。
前面衙役领路,李敏走进大堂。
坐在上面的三位主审官,看着她竟然真是斗胆进来时,心中都不免有了丝忐忑,齐齐下了席,对李敏行了礼,再坐回席上继续审判。
李敏自从踏进这个地方以后,一眼望去四周,发现与顺天府有些不同。两侧一样站着衙役,只是这个三位主审官身后,宛若立了张屏风,后面是不是有人在垂帘听政,真是不得而知了。
眼神望到傅仲平处,傅仲平摇头坦诚自己不知道那后面坐的是谁。但这个人,怪就怪在,好像一点都不想‘插’手现在庭审中的案件,反正没有出过声,三位主审官也不受对方干扰,却固执地坐在后面聆听。
李敏在心里转了个心思。
孙晋宏问:“听傅大人说,隶王妃对此案有重大发现,还望隶王妃如此告诉。倘若言语之中有虚假之意,是犯了诬陷之罪,隶王妃可知轻重?”
“回大人,本妃心里都清楚。本妃现在说的,都只是一个大夫的见解,还望大人仔细审查。”
见她自信而来,言辞之中,却是十分周瑾没有破绽。孙晋宏等人表情稍稍一肃,好像都明白上回尹国堂怎么栽到她手里了,三个人更是都不敢轻易驳她的嘴。
这样正好,李敏要做的是,是让坐在屏风后面的人听清楚了就可以了。
“各位大人。如果本妃没有推测错误,太子侧妃与五公主服用的是方子都是逍遥汤。”
李敏这句话刚出来,普济局的大夫都睁了眼,尤其以秦‘药’师最为‘激’动。他们是给方子命了名,但是,给余氏的方子是抄过一遍的,等于是,没有方名,只有方的组成。这样一来,人家想仿用,也不敢冒用,生怕‘弄’错。李敏怎么知道的?
“莫非你偷看过本局的秘方?”事关‘药’堂里的商业秘密,秦‘药’师按捺不住‘激’动地问。他可不想成为泄漏自己‘药’局秘方的罪魁祸首。
“没有。”李敏想说,你们这群狐狸,连送给八爷的方子都动过手脚了,她更不可能知道。
“你说没有,怎么会知道逍遥汤?”
这是普济局里收藏的一个名方,做成的逍遥丸,专‘门’供给那些大户人家的‘妇’人治疗‘妇’科病用的。只因余氏来求方子时,余氏的病比一般‘妇’科病严重,秦‘药’师在‘药’方里加大了某些‘药’材的‘药’量,不用普通的逍遥丸给余氏服用。至于余氏‘私’底下给秦‘药’师多少好处,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肯定是不少的。
李敏自己也是一半推断,是不是这个朝代的‘药’方也叫做逍遥汤,看起来,这个朝代给方子的命名习惯,却是与自己知道的‘吻’合。既然对方都说出了是逍遥汤,李敏张口就说出了方剂组成:“柴胡、当归、白芍、白术、茯苓、甘草。在这个方子中,当归是主‘药’,起的是补血活血。柴胡是佐‘药’,和解少阳,疏解肝郁。治的是不育不孕证,以及调经,都很有功效。太子侧妃的病,据本妃推测,正因于不孕不育求医,而刚好这个方对了太子侧妃这个证,只是,光是加大柴胡用量,并不足以疏解太子侧妃的肝病。因为太子侧妃的肝病已经涉及到伤肝的‘药’毒,必须停‘药’一段时间,可以加些茵陈蒿、车前子等清热燥湿的‘药’,来疏解太子侧妃虚热的肝火。”
满堂安静,只听李敏一个人说起医理,口若悬河,信手拈来。其余人除了听着傻,听着愣,已经找不到任何形容词了。那些研究普济局珍藏许久各种名方的‘药’师,只觉得听了李敏今天这席话之后,之前自己研究的东西全白费了。
他们研究,只知道死抓着方子研究这个方子哪点好。李敏那是了解过多少方子了,才能滔滔不绝随口说出好多‘药’材的功用,并且能加入方里面却完全不损原方的经典之处。
秦‘药’师不用说话,默默败下阵去。
貌似李敏这话,也不是说自己普济局这方有错。
三位主审官也是听到瞠目结舌,只等李敏自己收了话,还分不清什么是逍遥汤,什么叫做肝火虚热怎么还得加清热燥湿的‘药’。好歹都是文人,读过很多年书,没有听不懂语言,能听清楚了李敏说的最后这一句话:“方子本身没错,其实这个方子,给怀孕的五公主用,也是可以用的。”
这句话落地之后,真正是鸦雀无声了。貌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