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
听到一新的声音,思寂回头,平时看上去格外精神的小伙儿,此时看上去有些憔悴,一手拿着厚厚一沓的文件,后面还跟着两个助理,也抱着好些文件,皆是疲惫模样。
“最近公司出了点事,二少爷压力大,不小心出了点意外,在市中心医院,你既然来了这儿,那请去医院探望一下他吧。”一新的笑容有些勉强:“里应外合诬陷语斯广告的人,似乎还有你的姐姐吧,说实在,我前几天跟二少爷说你肯定知道此事,为此我跟他有了些争执,你若是见到他了,可以帮我说些话么?”
思寂有些为难,又急着去医院,见他有些失落,她随口安慰了句:“你俩似乎认识很久了,哥们似的,哪会有隔夜仇。”
“没办法,我说你前些日子一直过来这儿是帮李思缘打听而不是顾及旧情,戳到他软肋,估计近期都不会搭理我了。”
思寂刚转身,听到这句,顿了下,回头,指着他拿着的文件上那份汽车宣传单:
“这间公司如果还跟你们合作的话,请告诉对方,新晋演员许嘉见愿意代言他们的汽车,过些天可以约时间谈谈这件事。”
一新有点惊讶,旋即,惊喜地点头。
“那谢谢了,如果能谈成,对我们来说是转机!”
思寂淡淡笑了笑,很快离开这里。
进电梯的时候,还能听到一些人喊赔钱,喊丁锥名字叫他滚出来。
知情却不说,即便不曾参与,当知晓结果,那份愧疚如这渐浓秋意,即使只是路过,都能引来心底萧瑟。
下午四点,思寂抵达市中心医院。
上楼,出电梯,拐弯,她立刻闪了回来,几秒之后才探头往走廊那边看去——
那一身素绿长裙,长直发垂下,一手拿着果篮的人,果然是思缘。
姐姐怎么在这?
思寂奇怪,瞟见还有人出来,她立刻闪回,坐在长椅佯作焦虑地打电话。
脚步声走近,很快有两个一看就是便衣保镖的人走过。
等他们走开了,思寂才拐弯过去病房门口。
隔着一小块玻璃窗,首先见到的是果篮,而病床上,丁锥躺在那儿,应是睡着了,看上去并没有怎么动。
而此刻,思缘站在床边,低头一直看着他。
思寂这个角度看不出姐姐的表情,隔着这些距离,却觉她在那儿站得有些久,许久之后,她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到他脸上,指腹应是落在了他的睫毛。
旋即,她低下头,一手将头发拢到了耳后,在他唇瓣落下一吻。
思寂怔住,呆呆看着那边定格一般的两人。
他们背后窗户的阳光正好,被单白得恍若发光,视野之中,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自家姐姐用这般虔诚的姿态,面朝着那个永远有着阳光气息的青年。
过了会儿,突然听到脚步声,思寂下意识回头,看到是那两位便衣保镖,她下意识往门贴去。
轻微的声响,也惊了室内的人。
思寂抱歉地朝自家姐姐吐舌头。
而背后两位保镖倒是淡定,一人站一边盯着她。
“两位,你们是丁锥的保镖?”
他们没搭理她,只是一直盯着。
这两人都很面生,思寂都快怀疑他们是不是来监视丁锥的了,所幸里面的姐姐很快出来。
“我妹,”思缘挡在她前面,朝那两人点头,道:“他醒来了的话,告诉他我以后不会打扰他了,也希望你们跟他哥转告一声,麻烦他好好对待他弟。”
说罢就拽着思寂离开医院。
“结,那两个人什么情况?”
思寂一路都在问,可前面的姐姐始终沉默着。
这样的时刻,宛如小的时候母亲失常不小心打了两人的时候,那时候思缘逼她一起将妈妈绑起来,等妈妈吵累了睡着了,她便拽着自己离开家,沿着村庄的河流一直走一直走,任自己怎么哭喊要回家都没用。
思寂后来才明白,幼年的姐姐大抵是产生过无数次离家出走的想法,但又担心妈妈发疯伤了自己所以习惯性带上她,可又一次次狠不下心,带自己走了一圈河边,之后就又还是回家了。
年少不太懂,但却是知道那时候的姐姐是难过的,面色苍白,好像冬天时候的雪霜。
“如果不想说,那至少让你陪你发泄。”
思寂空着的另外一只手,轻轻拍了下姐姐的脑袋
“你请客?”
“诶你肯定比我有钱呀——行行行,我请客还不成么?别这么幽怨地看我啦。”
思寂脸凑过去佯作要蹭她面颊。
姐姐没说话,直接拽她去了一间装横豪华的ktv,还没坐下就叫服务生送洋酒上来。
思寂不敢多喝,又劝不住自家姐姐,只好由得她去了。
“你随便喝,我会送你到家的。”
思寂拿麦克风开始唱歌,选的都是轻松点的歌曲,就是想借着这样的方式安慰思缘。
不过自家姐姐只是一直窝在沙发,一杯接一杯,好似不曾醉那样,喝得急,喝得莽撞。
“我与他的结局,一吻告终,好像也没那么差劲。”
思寂正唱着,突然听到姐姐的声音从另一个麦克风传来,她怔住,侧头看去。
姐姐已经坐起来,一手环抱着一瓶酒,麦克风贴着脸颊,脸上已布满泪痕,肩膀微颤,无声哭着。
“你是爱他的。”
“是啊,”思缘垂眸:“可他不要,我又自己选择出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