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内其他人面面相觑,一同看了过去。
只见思寂捧着垃圾桶,小跑冲下楼。
“这……不会是肚子有动静了吧?”周如思眼睛睁大,语气难抑欣喜之情。
在屏风那边下棋的安笙清手一抖,那“马”啪地落在棋盘。
李爷爷顽皮地笑了下:“果然啊,我们家小丫头就是你最大的软肋。”
笙清笑,没否认,匆忙起来窀。
另一边的李父和思缘也跟了上来。
两人一到卫生间门口,便见思寂双手扶着马桶,大口大口地干呕起来。
“这画面太可怕了。”李思缘毫不客气,伸手指点了点安笙清肩头:“妹夫,去看看你老婆小孩。”
思寂听到那话,赶紧摆手,无奈又觉犯恶心,所以只能一边摆手一边干呕。
感觉某人轻轻拍着她背的时候,她下意识想躲开。
如果终将分开,这样演戏一样的亲近,她不想得到。
“……李思寂,你怀了?”
“没,肚子着凉身体一直不舒服而已。”思寂没好气地说。
而且这人口吻,好像很担心她怀孕似的!
越想越恼火,思寂丢他一白眼,顺手摁冲水阀,过去洗脸台舀水泼脸上。
“不是就好。”
忽而,听到他说这句。
思寂覆在脸上的双手没搁下,水流声哗哗传来,她低头,忽而轻笑出声。
“爸,听到了吗?”她看向门口的父亲,脸颊还带着水珠,眼睛还有薄薄水光:“你女婿就是这样想的!我跟他之间的婚姻名存实亡,如果你认为他的价值或者说他能掠夺的安家的价值重要过我的幸福,那你就继续站在他那边吧!”
靠在门框的李思缘默默点了点头。
李为旺觉得头疼,摆摆手,直接说吃完饭再说。
“又这样!重男轻女!”思寂预料到会这样,闷闷不乐地跟上。
安笙清走在她后面,她实在心里难受,落座时候特意坐在距离他远点的位置,无奈收到父亲警告的眼神,又看母亲目光小心翼翼地在她和安笙清之间转移,便不情愿地过去他旁边的位置。
毕竟是母亲生日,怎么也不该扫兴。
思寂主动敬酒,连喝了好几杯。
李爷爷赞赏地鼓了鼓掌,开始撺掇除了周如思以外的后辈都喝些酒暖暖胃。
“爷爷说得对,咱喝!”
宁可脑袋不清醒也不想面对旁边的人。
思寂抱着这个想法,跟老爷子开始一人一杯喝起来。
家人默契地不再询问她刚才反胃的情况,也不劝阻,连同母亲也只是欲言又止,所有这些,令她想起来很小时候有次期末考考砸了,本以为家人会和以前数次一样询问她成绩如何,可那个暑假快过去了都没人问。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她每次的成绩学校老师都会主动告知爷爷和爸爸,他们早就知道,只是默契地不提也不许别人提。
这何尝不是一种心疼。
她突然觉得很难过。
快二十六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跟年少时候一样呢,恃宠而骄。
“爷爷,您再灌的话,她可要哭啦。”
恍惚听到姐姐说了这句,思寂赶紧摇头,探身跟老人家碰杯,再落座时候身子倾斜,感觉被人扶着,她伸手去拍掉。
“安笙清,别碰我!”
酒倾在手上,室内暖气正好,那酒划过手背,有些凉。
“你醉了。”他说,声音很哑,拿着酒杯的那只手,微微收紧。
她喝了不少,他何尝不是让一旁陈蛰一直给自己倒酒呢。
“呸我没醉!我最近可能喝了,你以为我那么容易醉啊?”思寂坐下,顾不得擦拭手背上的酒,往右边挪过去想距离安笙清远些。
一个没留神,落了空,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太快了,安笙清想去扶的时候她已摔下去,偏偏,在他想扶她起来时候,思寂低着头,抗拒地不愿他不碰到自己。
“走开,你又不是我们家的人,不是我的谁,你不要碰我……”
几近愤怒的口吻,就这么突然地爆发了。
李为旺朝欲过来的管家摇头,自己起身将小女儿给拽起来。
“两夫妻吵架了,是你们的事,一家人聚餐的时候,收了你那坏脾气,多顾着别人!”
“你就是帮他,你就是觊觎他能给你的东西!你个偏心的!”
瞥见妻子眼睛已有泪,李为旺心里也着急,示意思缘:“来,将她带到房里。”
思寂不愿走,回头非要看着安笙清所在方向:“我等你签离婚协议!放他狗屁的爱情!安笙清你记住这次是我不要你,是我不要你!”
她说的时候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
“胡闹!过些天安家跟赵家的联合宴会就要开始了,你们俩还要过去呢,赶紧和好,免得到时候在外家眼里打起来,多丢人!”
李父恼火呵斥,是对思寂说,更是对安笙清说。
思寂哪里听得见这个,闹着不想回房间,手脚并用地想挣脱开。
“安笙清,你过来!自己老婆自己不看着还要劳烦谁!”思缘脸颊中了一拳,恼火地催促。
笙清闻声过去。
可没碰到思寂,就被她一脚踹到。
“走开,我不要见到他……姐,你快把离婚协议给我,不是说准备好了么怎么一直不给我呢?”
安笙清当即扫向李思缘,目光清亮,似是思索。
“律师朋友出差了。”思缘胡诌。
等到了房间,在李父的示意下,他们将思寂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