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康康如何,西岭在这五年的时间里,变化的确可谓是日新月异的。
上林奎琪和珂鸢公主作为双王,也十分欣慰西岭有这样的变化。
他们都那么年轻便身居高位,更有数十年的时间可以看着西岭再进一步地壮大。且他们所效忠的人现在还不过是个稚龄少年。等到稚龄少年长大成人,西岭会变成怎么样的一幅画卷,他们对此都十分期待。
楚彧和筱雨前期的努力没有白费,剔除掉那些就反对而反对他们的朝中蛀虫之后,西岭朝堂上已有了巨大的凝聚力。几乎是上下一心,共谋西岭的剧变发展。
而筱雨却渐渐退出了这样的舞台。
开春时她就要临盆了。算上肚子里的这一个,她已经有四个孩子了。
筱雨对此已经是十分满足,如果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儿,儿女双全,她当然更加开心。
快过年了,筱雨不由又想起了来西岭的秦晨风等人。
“大哥他们赶着回去就是为了要过个好年,现在他们各自家中肯定都已经是红红火火,准备过年了吧。”
筱雨托着腮,正在抄写心经练字。
慧儿端坐在一边,神情严肃,也跟着在习字。
慧儿没有康康那样的天赋,但也不愧是群山领主的女儿,也是极为聪明的孩子。虽然她才只有三岁年纪,字也只识得一些,却也并不妨碍她描红的热情。
郭嬷嬷站在一边,不断地给慧儿纠正坐姿。
到底是孩子,骨头都还没长硬,坐一会儿就会动动这儿动动那儿。郭嬷嬷则完全将教导慧儿当做了以往在大晋宫中调|教宫女一样,但却是严格而不严厉。
听得筱雨说话,郭嬷嬷便笑道:“夫人,西岭的纪年同大晋也是相同的,夫人想要热闹,在大晋也不见得就不能热闹。”
筱雨笑了笑,道:“氛围可以热闹,但在一起过年的人却是不一样的。”
说到这儿,筱雨便问郭嬷嬷道:“今年过年,可有什么活动?”
“要说活动的话……祭佛算不算?”郭嬷嬷问道。
筱雨无奈一笑。
西岭的习俗仍旧是尊崇佛祖的,楚彧和筱雨曾经想过要打破“佛祖”在西岭百姓心中的神圣地位,但最后他们仍旧放弃了。
政治格局可以打破,但世人心中的信仰却是坚不可摧的。如果触碰到了这一点,无疑是触碰到了西岭百姓们的逆鳞。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反倒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楚彧和筱雨决定,不去触犯“佛祖”的权威。
不可能将这种信仰从百姓们的生活中除去,那他们要做的,就是利用起这一点。利用得好,兴许有更好的效果。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而不是坏事。
就拿过年来说,皇族假借佛祖的名义,督导他们回首过去一年的得失,展望新一年的生活。通过祭佛,也传扬佛祖和皇族对百姓们的期盼。
凝聚力这种事,类似这种活动多了,凝聚力也会更强。
但是祭佛这样的事情,明知道不过是走个形式,耽搁一天还要耗费很多人力财力,筱雨自然没有将之列在新年活动的范围之中。
“百姓们应该很期待祭佛盛典吧。”筱雨轻轻抚了抚肚子:“百姓们高兴,但其实真正在做仪式的人不定多么难熬呢。”
郭嬷嬷笑道:“到时候夫人也少不得要露露脸。”
“没错,所以说难熬。寒冬腊月的天气,还得站在冷风里面。”筱雨拢了拢衣裳道:“外边儿到底不比圣域的房间里有温热草,到时候恐怕冷得沁人。”
“这也是没法的事儿。”郭嬷嬷轻声道:“夫人就委屈一天。”
筱雨一笑:“倒也不用拿‘委屈’这个词来形容。就是寻常待在殿里惯了,从殿里到殿外,等同于是从暖春一下子跨到寒冬。这种气温的变化有些让人难以忍受。说起来,好像还是我养尊处优惯了,显得有些矫情了。”
筱雨和郭嬷嬷感慨了一番,慧儿已经描好了一篇字,献宝似的捧给筱雨看。
“妈妈,你看我写得怎么样?”
筱雨笑眯眯地接过慧儿递过来的描红宣纸,表扬道:“慧儿写得真不错,妈妈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连笔都握不住呢!”
慧儿便笑了起来,说:“妈妈在我这么大的时候,原来那么笨呐。”
筱雨笑了起来,伸手刮了刮慧儿的小鼻子,道:“是呀,可见慧儿有多聪明,今后我们慧儿会不会成为一个才女?”
“什么是才女?”慧儿天真地问道。
筱雨笑答道:“才女呢,就是很有才气的姑娘,能出口成章,会诗词歌赋。”
慧儿苦恼地挠了挠头,说:“妈妈,我不会。”
“没有关系,慧儿还小呢。”筱雨摸摸慧儿的头:“要是慧儿想做才女,慧儿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学习。”
慧儿却摇摇头说:“慧儿不想做才女,听上去就觉得好辛苦哦……”
慧儿双臂撑着桌,面对筱雨问道:“妈妈,慧儿要是不做才女,妈妈还会喜欢慧儿吗?”
“当然啦。”筱雨笑道:“只要慧儿是个正直善良的孩子,妈妈都会喜欢慧儿的。”
小丫头被筱雨几句话哄得很开心,又热情满满地开始描红了起来。郭嬷嬷尽职尽责地在一边继续不时地纠正她的坐姿和握笔的手势。
筱雨的手轻轻搭在肚腹上,静静地望着这一幕,忽然想到,肚子里这个孩子如果是个女孩儿,将来会不会也和慧儿现在一样,认真地学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