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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别林盯着施佩尔外套上闪耀的金色反万字徽章,骂了一句,“他们怎么把纳粹都给请进来了!····”
“常有的事,别激动。”爱森斯坦却显得颇为淡定,“我们的邻居可比我们这些红脑壳要受欢迎得多。”
这倒是真的:大萧条中的工人们忍受越来越低的工资(因为圣卡尔所云的“失业后备军”的规模越来越大),如今地位渐渐与农奴等同。从黎明一直工作到黄昏的工作制度本来是已经在资本主义的发祥地——曼彻斯特被消灭了,现在却又在新大陆死灰复燃。康涅狄格州劳工局长报告说,本州有一百多个工厂里的工人,每周工作55小时,而工资只有六角。纽约市是纽约州里剥削工人最厉害的地方,而市内那个雇用5万名女工的服装工业,其剥削之凶又冠于全市。制帽工人钩织一打帽子,只得工资四角,一星期只能织两打。做围裙的女工做一条挣二分半,一天只能挣两角。给拖鞋加衬里的女工,搞了72双拖鞋才得到二角一分;如果每45秒钟能加工一只拖鞋,每天工作九小时,拿回家里的也只有一元零五分。有一个做裤子的工厂,女工把一条裤子的线头清除并用海绵揩干净,只得工资半分。处理这样一条裤子要花五分钟,所以每小时的工资是六分。如果哪个雇主厚道一点,就无法跟这种血汗工厂竞争,“好”的资本家也在被资本主义本身残酷无情地淘汰着,正如民国年间还有点良心的地主那样。
照理说,经济不景气的当下,应该是劳工运动盛行的时候吧?可是事情却相反,工人在失业,在挨饿,有组织的工会会员却越来越少——据统计,已经减少了一半,现在仅仅是3000万产业工人人数的百分之六。罢工的运动是有的,不过情形都很悲壮——资本家总是出动几千人的“私家侦探”(其实是雇佣军),伴着国民警卫队一起,毫不留情地用机枪扫射工人,反抗都被淹没在血泊中,而媒体和州议会连一个屁都没放,有时候还拍起手来,为“横扫赤党分子”叫好。
的确,在资本主义受到考验的当下,大多数知识分子向左转了。一些人办起宣传苏联的通讯来。甚至连以创作“香槟和鱼子酱”(这是小林不二子的评价)出名的斯科特·菲茨杰拉德都在阅读马克思的著作,并且写道:“为了要革命,也许参加共产党是必要的。”政界人士也不是没有亲共的,明尼苏达州州长弗洛伊德·奥尔森就直截了当地对一位华盛顿政府官员说:“告诉他们吧,奥尔森正在给明尼苏达州国民警卫队招募队员,谁要不是共产党,他就不收。”
然而,知识分子没有权力,奥尔森也不过是个政客中的异类。有钱有势的人以及陆军部长赫尔利都属于右翼。自从大萧条开始,政府就不肯裁减军备,因为这样做势必“削弱维持国内治安的力量”。各种各样的法西斯组织和右翼民兵团体遍地开花,势力远远胜过手无寸铁的工人学生和明尼苏达国民警卫队。大资产阶级收买陆海军,时刻准备投入内战。哥伦比亚大学校长尼古拉斯·默里·巴特勒对学生们说:极权主义制度培养出来的人,“比民选制度培养出来的更聪明,更坚强,更勇敢。”倘若说有什么人能代表美国的统治集团的意见,这位得过诺贝尔奖金、拥有34个名誉学位、当了30年哥伦比亚大学校长的巴特勒博士自然是当之无愧的了。
很少人公开出来提倡不折不扣的法西斯主义,新大陆历史悠久的自由主义传统不允许别那么做,但是却有不少人拥护法西斯主义的原则。资产阶级曾经为了反对专制君主和封建制度而高呼民主与自由的口号,现在为了保护自己的优势地位,却又开始欢迎独裁统治了。堪萨斯州州长兰登声称:“宁可让独裁者用铁腕统治,也不能让国家瘫痪下来。”纽约州众议员小汉密尔顿·菲什说:“如果我们不能在现制度下实行独裁,人民就要改革这个制度的。”一些人把宝压在今年十一月参选的民主党候选人富兰克林·罗斯福身上,写效忠信保证支持他成为独裁者,而另一些人则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将这位“不合格”的下任当选总统除掉,换一个“合适”的人物。共和党参议员戴维·a·里德爽性说:“美国现在需要一个墨索里尼”——说起来,那个时候我们的元首还没有她的好姬友出名呢······
由此可见,卓别林的友谊对于苏联来说,是何等的珍贵了——电影界是因为大萧条而暴富的产业,而卓别林居然能站在人民大众的那一边。与此同时,他的同行们,那些绅士和淑女们此时却正围坐在施佩尔身边,一个个神情专注地听她高谈阔论呢:
“请问,你跟她···有私交吗?”
“是的,对这一点我很荣幸···”施佩尔彬彬有礼地承认道,“请记住我说的话。我们的一切目的仅仅在于维护住我们的传统边界,那对于一个历史悠久的民族来说是极其重要的····”
“我们出去吧。”卓别林一挥手,“我向你道歉,不应该来这个地方····”
“其实无关紧要······”爱森斯坦勉强想要跟上卓别林头也不回的步伐。不过,施佩尔占据的阵地有点过于得天独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