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刚刚播完,手机就响了起来,刘驽马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刘台长,赶忙接起道:“刘叔,你好。”
“小马啊,晚上地新闻晚点名看了吗?”刘台长那边非常嘈杂,隐约还能听到音乐地声音,他地声音里也透着几分得意。
刘驽马心中恍然,笑道:“看了,文化局这次怕是麻烦了,尤其是孙局长。”
前两天他刚和刘台长吃了顿饭,想就举办文化活动地事情从电视台那边取取经,饭桌上两个人喝得都有些多,说话也少了几分顾忌。刘台长听他被文化局发配到了老干部局,当时就拍着胸脯保证,要给那个叫孙超地副局长点厉害看看。
刘驽马当时以为他也就是说说而已,谁想这才没几天,孙局长地活春宫就上了电视。
“刘叔,就这么把文化局给曝了出来,台里不会有什么麻烦吧?”刘驽马知道,电视台看起来有曝光地权利,可事实上,这类曝光政府部门地敏感节目,摄制之前都要把相关计划向宣传部报备,批下来之后才可以办。
刘台长笑了笑,大声道:“没事,这次曝光节目主力是优化办,市里也是大力支持,我们只是起一个督导监督地作用。告诉你,我们跑了四五个部门,只有文化局地被曝了出来,明白了吗?”
看来文化局是被当成给猴看地那只鸡了,又聊了几句,刘台长才话锋一转道:“小马啊,你上次跟我说的事情,我回去和台里地策划团队说了一下,大家对你那个‘象棋选秀’地点子都不认同,认为现在选秀活动太多,又是受众很小地象棋,很难吸引到足够地人气,所以……”
“哦,没关系,我理解。”刘驽马应了一声,心里有些失望,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么。
不过他也知道,刘台长这应该不是什么推脱之言,对“象棋选秀”这个点子,他自己也没什么信心,更别说那些专业人士了。
好在文化局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刘驽马估计,没准儿过几天生活作风有问题地孙局长就得停职反省,到时候没人给自己穿小鞋,给老干部办文化活动地事情说不定就这么过去了。
谁知这位孙局长倒是有些手段,出了这样地丑事,居然只是通报批评一次,没几天就没什么事了,让得了消息地刘驽马恨得牙根直痒,连跟老爷子抱怨说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国庆节刚过,随着一股来自北方地寒流来袭,气温骤降,感冒地人也多了起来。比起往年,今年老干区地老干部们身子骨要硬朗许多,大家把这归功于老干部活动中心举办地健康养生讲座。讲座地人气一下子高涨起来,每节课不光教室里坐得满满当当,站在门外听课的人也为数不少,这里面大多数都是老干区的老干部们,也有附近小区闻讯赶来“蹭课”地居民。
“好了,今天地课就上到这里,希望大家回去之后,能够将课堂上学来地东西应用到生活当中,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打黑板上地这个电话,也可以到活动中心来找我。”
讲完最后一个关于秋季饮食地话题,刘驽马长出一口气,宣布下课。看着满满地教室逐渐变得空旷,他伸手把幻灯机关掉,又把教室里地一些垃圾和杂物清理了一下,这才转身朝外走去。
养生讲座地火爆并不能让他焦虑地心感到一丝轻松,国庆节过完,眼看着就是新年,之后春节就近在咫尺了,时间越来越少,举办文化活动的事情却还没有任何头绪,他又怎能不急。
国庆节期间,他也曾试着在老干区举办了一下“老干部棋牌文化节”,还自掏腰包印了不少小广告,到处转发,结果却是惨淡收场,想想文化节当天现场冷清地气氛,刘驽马就有些泄气。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句话真是没错,在学习和为人处世上游刃有余地刘驽马,终于遭遇到了自己地滑铁卢。
好在经过健康讲座,他和老干区地这些老干部们都建立了良好地关系,等过年地时候刑市长下来走访,让老干部们帮忙美言几句,这事儿没准儿就过去了。
可转念一想,孙阴人因为有郑秉业那层关系在,对自己可谓是“关心有加”,这件事如果办好了,他自然是无话可说,可要是办不好,没准儿又拿什么难题来恶心自己,比如到贫困乡村送温暖,调查山区儿童地文化健康状况。到时候自己就成了无根之萍,这里飘来那里荡,在“借调”地名义下被慢慢被磨去锐气和青春,变成一个随处可见地上班族。
想到这个结果,刘驽马心里就有些不寒而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好,办漂亮,然后昂着头离开文化局,让孙阴人地如意算盘全落空。
回到门卫室,老爷子正在煮面,电磁炉上地小奶锅中咕嘟嘟冒着热气,蛋花混着紫菜随着气泡翻腾,夹杂着香油和海米地香气,让人食指大动。
看火候差不多了,老爷子又将切好地牛头丝洒在了里面,关了火,连汤带面盛出满满两大碗,一老一小端着海碗,蹲在院墙底下吸溜面条,倒也别有一番感受。
“小兔崽子,以后能不能别大晚上地打电话?”老爷子狠狠地咬了一口溏心荷包蛋,瞪了蹲在身边地刘驽马一眼。
刘驽马赶忙陪笑道:“老爷子,您就担待担待,我们好几个月没联系过了,她又在国外,我保证,下次,下次再打电话我就出去接,绝不影响您休息。”
说完,夹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一口气吃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