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检查了刺客尸体,翻看过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便取下对方的弩箭匕首,尤其是那枚套在车夫中指上的短小不到一指长的指刃,眯着眼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阵,才收进空间里。
罗吉尔靠在墙上。疑惑地旁观林安的举动。
看林安让约翰姆把尸体叠在一起,从空间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把里面的液体倒在尸体上,尸体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血肉骨头连同衣服化成一滩血水。最后用水球一冲,连血水都流淌渗入石板的夹缝中,现场没留一点痕迹,只残留一股淡淡的恶臭欲呕的味道,像猪蹄在火上烤得半生不熟时的那种。
这种毁尸灭迹的手法好熟练啊!
罗吉尔心里咣当咣当敲响警钟。然后看见约翰姆向他走来,“……你、你们干嘛!”
“您不回去吗,伯爵阁下。”
罗吉尔松了口气,又犹豫地说:“那这里……”他看得出林安毁掉尸体,是并不想让其他人关注这次刺杀,虽然这也符合他的心意,可怎么感觉怪怪的。
林安看他一眼,神色冷淡,“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您和您侍卫的伤情,您有办法解释的对吗?”
罗吉尔一愕。见林安的眉渐渐蹙起,连忙点头道:“当然,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他想了想,有补充道,“您那位失踪的车夫,我也会找人顶上,不会惹人怀疑的。”
“我只希望您遵照诺言,不要将不该说的事外泄。”林安冷淡而平静地道。
***
当晚,庞培城外林苑附近的一座别宫里。包扎得全身都是绷带的罗吉尔躺在床上。
他之前想出了一个主意,让林安把他送到这里,然后就可以对外解释他和侍卫跑到林苑去打猎的时候,遇到了意外。身上的伤就是因此而来的。
不管这个理由多么拙劣,总算是有了借口,反正罗吉尔一向为所欲为,叛逆肆意惯了,离开舞会后去打猎这种事他并非做不出来,他身上的伤势不算特别严重。回到自己地盘后经过一番重新疗伤,就是等伤势恢复的问题而已了。
但罗迪尔现在却非常苦恼。
他大腿下垫着一个软垫,郁闷地看着面前的二皇子拜伦。
“怎么办呢?我觉得她可能已经看穿了。”
“你太胡闹了!竟然动用希瑞尔叔叔培养的人做这样的事,现在弄巧成拙,还能怎么解释?难道对她解释你不过是开个玩笑,想把她迷晕带回来,不是想伤害她?”
拜伦皇子气恼地说,“我知道你的性格,我会信你,可你觉得人家会不会信?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你现在根本回不来,毁尸灭迹就是一种警告,你难道看不出来?”
罗迪尔讪笑,他当然知道,所以下意识将林安还能施法和询问体术的事瞒了下来,原本设计的英雄救美的计划被破坏,他现在对林安有种畏惧感。
也因为心里这种淡淡的畏惧感,他当时把几个死士身死的事也忘在脑后了,现在想起来,难道琳法师那时就察觉了是自己安排的手脚,因此故意用他们给自己一个教训?
按照以往的行事性格,罗迪尔一旦确定这点,恐怕早就恼羞成怒当场撕破脸了,不过对于琳法师这位容貌和实力都让人心颤的女性,他心里一点火气都生不起来,不止是因为林安的手段,还因为她的神秘,令他起了好奇心,百爪挠心,想着伤好后再去找林安。
不过他现在必须首先考虑的,是回去后怎么向自己的父亲交代。
……
林安下榻的套房中。
“查到了?”林安放下书,她面前的小桌上铺着白布,白布上是前面从此刻身上搜到的东西,弩箭、匕首、指刃还有一些零碎的物件一列排开。
“二皇子去了他那里。”约翰姆答道。
“没听说过罗迪尔和哪位皇子特别亲密,没想到这时候倒看得出来了,”林安不急不慢,拈起桌上那截指刃,“不过,这么明显,幕后的人反而不会是他。”
从巧遇、箭上的麻药、罗迪尔受伤后的反应,林安就推测出六七分真相了,不过,正因为和二皇子一样的原因,罗吉尔这个明面设局的家伙,也不像是背后真正的主使——
不管罗迪尔原本打算是什么,对林安来说都是无害的,他还上伤不到自己,但罗迪尔安排的闹剧中却夹杂真正的刺杀,就非常危险了。
这也是她没有第一时间看出罗迪尔的闹剧的原因。上过战场的人当然懂得分辨杀机,那几个死士的杀气可并不是伪装,唯有罗迪尔当时倒在地上,攻击火力又被林安两人吸引了。并不知真相。
但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呢?
刺杀?嫁祸?离间?挑衅?……
“你说,他知不知道,这截指刃上的药,不是麻药,而是剧毒呢?”
背后主使想要的目标。到底是只有她,还是包括罗吉尔在内呢?
***
度过了庆典第一天的舞会之后,皇帝不用再天天出现,林安就没有必要再每天现身舞会了。
舞会本就是享受欢乐和交际的场所,之后六天的舞会都比较自由,可以随意贵族们往返,反正偌大的宫廷舞会中永远充塞着无数想要找机会或者扩展交际的贵族,决不可能冷清,甚至有不少热衷舞会的贵族是连续几天直接在皇宫住下的,举办宫廷舞会的白月桂宫作为主殿之一。有无数偏室可以让贵族的居住。
不过林安还是在第二天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