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来那场刺杀也与查理斯殿下无关,但奥丁接连丧生子女的最大获利者是查理斯,这点却毋庸置疑,何况在这些老狐狸的经历中,无证以对的事情多了去了,很多东西,其实并不需要什么证据。
眼下奥丁殿下刚从前线回来,可能还不知道家中的事情。但看在旁人眼中,这对兄弟的重逢就有种微妙的讽刺感,即使是之前没有怀疑查理斯的人,看查理斯的感觉也有些古怪起来。
两兄弟言笑晏晏地上台。却没有直接回座,来到皇帝下方近处,众人便知道两人要向皇帝说什么,终于可以公然移开目光,聚焦到正中的高台上。
“父皇,我从前线快马加鞭地回来。没有为妹妹带什么礼物,军功分赠给维多利亚和伊丽莎白,但按照我们梅林的传统,姐妹订婚,作为兄弟应该还要最好的成对牡鹿才行!”
“哦?那你有什么建议?”皇帝已经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话,摸了摸权杖的金色狮头,笑着淡淡问。
“冬猎最后两天就是最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奥丁说道。
“哦,查理斯你也这么想?”皇帝问。
“大哥的建议很好,我也想活动一下,刚好维亚之前还说起想要一张白熊皮做披风。”查理斯如常微笑,但因为眼下淡淡青色的缘故,他的笑容显得有些阴翳。
“大哥和查理斯都商量好了,我也没有意见。”一旁拜伦站起来说道。
“当然也不能少了我!”道格拉斯一副共襄盛举的神色,还补了一句,“可惜约克雅丹不在,伊丽莎白你回去别忘了找他要礼物!”
伊丽莎白抿唇微笑,挽着兰斯特的手紧了紧,维多利亚和路德维希站起来,笑容带着淡淡矜持,目光微闪地看向查理斯,后者一点余光都没有给她。
皇帝坐在宝座中,与他并列略矮一些的那个宝座空空无人,皇帝看着下首的这些子女,权杖微微一顿,目光落到奥丁身上,两父子一瞬不瞬地对视片刻,皇帝缓缓开口道:
“好,既然你们几个兄弟想活动活动,我当然要准许!……你们回去,好好准备!”
“是,父皇!”几个皇子纷纷应声,奥丁嘴角微勾,笑意一闪而逝。
兰斯特看着这几父子的交流,眯起眼:“这么咄咄逼人,奥丁,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他有必胜的把握?”
他想着,神色一凝,沉吟思索,“假如我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什么呢?……”
***
厨房是个消息灵通的地方,奥丁回来和几兄弟第二天也要参加狩猎的事,林安当晚就知道了。
深夜,一个身影从仆役房中悄然走出,进入不远处的一片树林,林安的身影已经等在那里。
“幸好猎场附近到处都有树林,否则我们想见面说话都麻烦。”萨林道。
夜晚是监视的高峰期,说不定他刚才溜出去的身影就印在在那个水晶球中,但只要没有法术或斗气波动,他们就不太会被监视的大法师重视。毕竟普通人的破坏力有限。
这也是林安和萨林选择冒名亲身混进来,而不是临时渗透的原因,在这种时刻,任何轻微的法术波动都可能挑动皇帝敏感的神经。尤其在皇帝亲自布局预备好经历一场血腥的情况下。
在这种时候,能够使用自然之力的林安,就有了奇兵的作用。
“他回来了。”
“忍得很辛苦吧!”萨林平静地问,他清楚林安能够接触到给奥丁食用的食物。
萨林很了解那种明明想将那人置于死地,却不得不忍耐的感觉。曾经他还在法师塔的时候,在老师的那位天才孙子乔治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是,他就无数次想直接拗断对方可怜的小脖子——当然,最终他成功了。
“忍耐,忍耐得越久,最终收获的果实越甜美!”萨林安慰道,循循善诱,“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有更好的选择,仅仅是死亡。太便宜他了。”最后一句话,他面色森然。
林安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不说话,只笑了笑:萨林有时候就像一个魔鬼,总是能洞悉人心的阴暗面,这也是她选择和他进来,而不是其他人的原因。
“奥丁不会是皇帝主动召回来的,看来这次皇帝棋差一着——没想到竟被你猜中了,竟然是七成之外的那三成可能成了现实。”林安开口说道。
“奥丁能迫使皇帝默认他回来的情况,也不过看准了皇帝不愿将矛盾激化摆到台面。造成梅林动荡的心理而已——既然你看得出皇帝前置铺垫是为了速战速决,奥丁当然也能看出来。
不过说实话,奥丁选择光明正大地现身,也出乎了我的预料。他难道真的不怕皇帝翻脸?一旦现身,主动权可不在他手中。”
萨林道。
“不,以奥丁的性格,他不会就这么交出主动权的,他一定还有我们没想到的底牌!”林安摇摇头。
“什么样的底牌,能让他翻身?要知道。现在他和唯一的儿子,可都在皇帝手中了——那区区三百骑兵能跟着他回来,已经人疲马乏,就算全副武装,那些大师随便一位伸根指头就能碾死他们。”萨林道。
“你有没有想过,假如皇帝只剩他一个儿子,那么就算皇帝明知内情,也不得不立他。”林安道。
“这点,皇帝和奥丁那几个兄弟只会防备得更早——更何况,约克雅丹在帝都,这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