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得商量了?”屠娘哭丧着脸“真的真的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了?”
竺玉提着刀,用粗抹布抹了抹,往案板上一剁。走进屠娘弯下腰仔仔细细又道了遍“没!得!商!量!”
她丧气背一垂,犹如地里阉掉的黄花菜。弯着腰魂不守舍的转身走,心里已然翻江倒海。
竺玉皱着眉头,看着对方站没站相的走着。一阵好笑,却又板着脸继续严肃道“把背挺直,赶紧去说明了,在回家做饭。”
得了夫君的吩咐,屠娘驮着的腰瞬间挺拔直立,撅着屁股脚步带风走了开来。但他想的全是待会该怎么向城里老百姓,以及一直以来无比信任她的城主一个交代?
愁哦,她跑开那个拐角,直到夫君的肉摊看不着她的身影,这才继续犹如阉掉的黄花菜走了起来,一步三回头的。磨蹭着总算走到了城主家门口。
隔大老远,就听到里面热热闹闹的对话声。
“屠娘家啊,就是靠得住。一说还差一节目,屠娘那心热的,直接就跑去找自家相公商量了。”
“那可不咋地,我媒婆向来跟屠娘玩得好,那天我就去讨教这妆法,谁知居然瞅见了她家夫君在亲自给她上妆。知他家相公神来之笔,当时一问,你们猜对方说啥?”
“说啥??”大家伙被媒婆一个大喘气搞的都一阵着急,赶紧问下话。
媒婆故意顿了顿,随后摆出一副高贵姿态,端正坐在椅子上,装出一嗓清冷语气道“没什么,只是小时喜爱画画,化妆也不难,当成画画就是了。”
媒婆这一学,大家看出这是在学屠娘家的夫君呢。都一阵乐呵,看着媒婆笑的直不起腰。
屠娘站在门外,一直挪不动腿,就是不敢进去。所以缩在门边偷听大家讲话,偷偷看着媒婆学她家夫君的样子,屠娘就一阵生气。
竺玉根本不是那个样子的好嘛!
媒婆学完又道“哎哟,屠娘家啊,往年搞这祭祖可没少用她家的肉,这回她家肉可又要赚翻咯,让她家相公出来表演个节目,给大家展示展示他的画功也是应该的。”
众人直点头“是啊是啊,屠娘家的相公一看就是有俩下子的。年年都看胸口碎大石,早就腻歪了。今年有她家相公的加盟,还真期待。”
这时城长出来说话了“也不知屠娘这去问了得到个啥消息,咋还没回来。”说完就抬脚准备出门口看看。
屠娘迫不得已,抬腿进了去。就碰上正欲往外出城长,城长见回来的屠娘,眉开眼笑的扶着进了来“屠娘你可回来了,我正想去找你呢。怎样啦?你家夫君行不行的啊。”
她尴尬的左看右看,打算鼓起勇气把实情讲出,却被乡亲们一双双闪亮的眼给住了口,终道“他应了....”
相亲们听到屠娘带来的好消息,都高兴的一阵欢呼,直夸屠娘家的夫君好啊,真是城里人的骄傲。
屠娘在被各位乡亲们的簇拥之下,哭丧着脸纠结着。最后只能当着大家的面尴尬的笑了笑,又捧了俩把城长给的瓜子回了家。
她心神不宁的坐在院子里磕着瓜子,扔掉的瓜子壳就被院里俩鸡给啄了又啄。最后终于打定了个注意,准备撒个漫天谎言。
夫君回来时,她端上了饭菜,扯谎连篇的道“那啥,就是那事啊。我给拒了。”
竺玉往屠娘碗里夹了块肉“做得不错。”
她一脸尴尬的吃下夫君给的表扬肉,继续道“我就先跟你说啊,毕竟你才来一个多月。”
“什么?”他放下筷子问。
屠娘吞吞口水“就是我们这的习俗,新来城里的人,不满一年,是不允许参加祭祖的,连家门都不可以出。所以...你拒了表演的话,祭祖这几日就不允许外出了。”
竺玉听后,点了点头“那我就不出去。”
屠娘总算糊弄了过去,舒了心吃饭。
还有俩日就到祭祖了。屠娘醒来后就提起菜刀出了门,干起了老本行。而竺玉被她关在家里,拴上门栓不允许外出。
屠娘出来卖肉,众人都给惊着了,凡是路过的都上前来问。
屠娘早就准备好一套说辞,她酝酿许久,脸不红心不跳道了来。
“我家那口子...”她欲言又止,一脸忧伤“昨晚,不小心被门槛绊着了,跌伤了手。”
乡亲们听着屠娘伤心道来,都安慰了安慰才走。这事儿就这么一上午被传了开,最后城主甩着大脚往她肉摊前奔了来,急的开口就问“听说你家夫君伤着了,怎样?严重不?不能演出了?”
屠娘遗憾的抹了把眼泪,点了点头“他一不小心,端洗澡水的时候被拌着了,手拐子磕出了好大的伤口。就连吃饭...”她抽泣“也要我喂。”
城长看着屠娘伤心的神情,心凉了半截,愣在肉摊子前。最后才死心般的叹了口气,拍拍屠娘的肩膀“你也别伤心了,养几十天就好。只是...不能参加祭祖了,唉。”
屠娘遗憾点头“他呀,就盼着祭祖的日子呢。谁知出这么大事儿,也是无能为力了。”
望着城长寂寞孤独离开的背影,屠娘总算呼出一大口气。就这么打发了,谁也不伤着谁。真是皆大欢喜啊。
晚间回去时,屠娘兴高采烈别提多开心。一进门就见自家夫君坐在树下捧着书本,见着屠娘回来,他放下书本幽幽道“今儿媒婆来过了,说是探望。”
屠娘傻在当场,偷摸转身准备去城里夜市上溜溜,就被夫君拎着后领子提回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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