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杰摆摆手,声音虚弱地说道:“真的不用了……”只不过他的阻拦一点用也没有,青年不由分说地拉下拉链,脱下他身上的羽绒服,此时现在再看夏文杰,前面倒还没什么,但背后的衣服已快鲜血染红)
他贴身的秋衣上面全是一颗颗的小窟窿眼,里面有鲜血渗出来,安巴和乌娜吉凑近,定睛细看,二人不由得倒吸口凉气,想不到他身上的伤竟然这么严重。
安巴仔细看了一会,对夏文杰正色说道:“你……你背后的伤好像是被沙枪打的!”
沙枪是东北这边的土话,通常是指自制的猎枪,它打出去的子弹是一颗颗的小铅豆,射程并不远,但杀伤范围很大,用沙枪打麻雀,通常一枪打下去,麻雀就变成了筛子,身上全是被铅粒打出的小窟窿眼。
现在夏文杰背后的伤口很像是被沙枪打的,当然了,那只是看上去像罢了,实际是被手雷的弹片炸伤的。安巴正色说道:“你的伤很重,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夏文杰已没有阻拦他力气,他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他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地喃喃说道:“不能……不能把追杀我的人引起来,不然,你们……你们也会受到牵连……”说到这里,他眼睛慢慢闭上,人已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见状,乌娜吉看向安巴,问道:“安巴,现在怎么办?”
看着奄奄一息的夏文杰,安巴脸上露出无奈之色,说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救人了。”
“可是我们又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是被谁追杀……”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安巴深深看了乌娜吉一眼,说道:“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们家里吧?!”
乌娜吉闻言,也同是露出无奈之色。安巴拍了拍她的胳膊,说道:“来,先帮我把他抬起储藏室去。”他二人合力,把意识模糊、昏昏沉沉的夏文杰抬到木屋里端的储藏室。
储藏室是一个密闭的空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小木门,里面堆放着不少的杂物,即有工具,也有一些日常用品。
安巴取来一张毯子铺在地上,让夏文杰趴在上面,乌娜吉则点着油灯,仔细查看夏文杰背后的伤口。
“怎么样?你能不能治好?”安巴眼巴巴地看着乌娜吉。她是这座小村子里唯一一个懂得医术的人,如果她都治不了夏文杰身上的伤,他也就彻底没救了。
乌娜吉仔细看了好一会,点点头,又摇摇头,模棱两可地说道:“我试试吧,安巴,你去把我医药箱拿来。”
安巴答应一声,走了出去。时间不长,他从外面拿起来一只皮箱子,放到乌娜吉的旁边,打开,里面有一些药品、纱布和小工具。
乌娜吉先是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瓶药,倒出两粒,递到夏文杰的嘴边,说道:“吃下去。”
夏文杰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了两颗白色的药丸一眼,声音微弱地问道:“是……是什么……”
“安眠药。”乌娜吉说道:“你背后的伤很重,等会我得帮你把子弹取出来,肯定会很痛,先吃两片安眠药睡过去,可以好过一点。”
夏文杰是意识模糊,但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他微微摇头,说道:“不行……我……我不能睡觉……我现在……得保持清醒……”说话的同时,他慢慢转头,把脑袋扭向一旁。
“但是我要帮你取子弹,你受不了的!”乌娜吉眉头紧锁地说道,和其他懂医术的人一样,患者不听自己的话,一意孤行,自己的心里会很不痛快]
夏文杰慢慢点下头,说道:“我可以……可以挺住。”
她一脸无奈地摇摇头,最后还是把两片安眠药装回到药瓶里,然后取出酒精灯,点着,又拿出一把医用的镊子。
她动作娴熟地先是用酒精灯把镊子烤了烤,接着又用酒精棉把镊子尖擦拭干净,低头看了夏文杰一眼,说道:“你忍着点。”说话的同时,她向一旁的安巴点点头。
后者会意,把夏文杰的上衣一件一件的脱掉,等他上身赤膊之后,他的背后只能用血迹斑斑、惨不忍睹来形容。
安巴看得暗暗咋舌,他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明明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走路?如果他知道夏文杰是从中午一直跑到现在的话,估计他的下巴都得掉下来。
乌娜吉看眼夏文杰,拿起一团纱布,放到他眼前,说道:“你把这个咬住!”
夏文杰深吸口气,张开嘴巴,把她递来的纱布咬在口中。乌娜吉拿着镊子,夹住插在夏文杰背后上的一块小铁片,缓缓地向外拔。
铁片插在夏文杰的身上,他还没感觉有多疼,可随着乌娜吉把铁片拔出来,一股钻心的剧痛立刻由伤口处传来。
他把扣口中的纱布咬得死死的,硬是一声没吭,但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的额头不断地滴淌下来。
叮当!乌娜吉把夹下来的铁片放进一旁的茶缸盖子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安巴好奇地把血迹斑斑的铁片捏起来,嘟囔道:“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不像是沙枪的子弹嘛!”他用过猎枪,但可没用过手雷,不知道这是手雷的弹片。
乌娜吉没有理他,专心致志地帮夏文杰处理伤口。随着弹片被拔出来,伤口处立刻流淌出大量的鲜血,乌娜吉一边用纱布堵住伤口,一边拿出止血药,洒在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