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笺就像是安幼舆和世界最后的联系一样,当桃花笺不再顺流而下的时候,她就像是被世界给藏起来了一样,他们再也找不到她。众人等的心焦,可是汐言却是不急不缓,只在适当的时候,顺着溪流放下桃花笺,便似姜太公一般,静等着愿者上钩。
无量观幻静仙子的名字早就改写,虽然众人想起她的时候还是带着遮掩不去的遐思,但是却也带着比以往更加浓郁的崇敬。那顺流而下的桃花笺更是为众人所追捧,一时间大康,特别是临近汐言所在之地的地方,向学之气更加浓郁。
这日,汐言和裴澄在湖上泛舟,边上作陪的是温飞卿。三人虽说不上是其乐融融,但也算是和谐。
裴澄细心的将鱼刺剔干净然后放在青瓷小碟里,挪到了汐言的身前。一席动作做下来,显得极为自然,显然已是做过多遍。温飞卿也为她温着酒。和风旭日,碧波涟涟,一切的一切,都显得美好极了。
“幼舆,国考要到了……”裴澄说道,话里带着未尽的语意。但是在座的却是都清楚他想要说的究竟是什么。国考,这个汐言等待良久的时机,终于要来了吗?
温飞卿也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坐在对面的汐言。
“他们很不错。”汐言说着饮尽了杯中的酒。他们指的并不是所有上过苍翠山的人,而是汐言真正看中,真正的具有野望,并为之奋斗的人。他们有的人缺钱,那汐言就给他们钱。有人缺少学识,汐言就帮助他们成长,有的人什么都不缺,缺的只是一个幻想中的红颜知己,那么汐言也会如他们所愿的给他们一个红颜知己。总之,就是要让他们承恩,这样,才方便之后的行事。
听了她的话,他们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对于她的能力,他们自然是信任的,也相信既然是她打定的主意,那必然是会达成的。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总之就是这么相信着。明明是偌大的棋盘,她总能一步步的埋好暗招,深思熟虑,好像她所有的天真都在之前的岁月里挥霍的干净,剩下的只有这些了。
国考如期而至,万千学子都涌向了长安,一时间是风云聚首。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这一刻,汐言更是如此,所有的一切,等的不过是今天罢了。
焦灼的数十天的等待,终于,在这天下午,消息终于传了出来。汐言看中的那些人,纷纷如鱼跃龙门一般,一夕之间便冲上了云霄。这其间又有多少是在汐言的帮助之下完成的呢?又有谁知道呢?
汐言放下手中的信笺,明眸之中染上了丝丝笑意,很浅,但是即便是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这一次,她确切的觉得离离开的日子不远了,最起码,现在她可以看到点点的曙光。
苍翠山的夜,比其他地方更加寒凉一点。
汐言的床上层层的铺着锦被和毯子,躺在外的娇小,颜色的床褥更是将她的面色衬的更加的苍白,细密的汗珠覆在她的额头上,她眉尖紧紧的蹙着,双手攥的紧紧的,似乎正在忍受着什么。
梦里,汐言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的意识。这不是她的梦,是安幼舆的。
一座宅子,宅子里种满了各色的鲜花,开放的很是绚烂。她就站在花丛里,显得似乎比绽放的鲜花还娇艳几分。她笑靥浅浅,显得格外的美好。
“砰砰砰……”是粗暴的敲门声。她被吓的瑟缩了一下,却还是走向了门。这不是良善人敲门的声音,但是她还是去开门了。因为她觉得现下没有什么能伤害她的。虽然她出身自平康里,可是她被保护的太好,是没见过世间多少的丑恶,单纯的认为世界是纯白的。况且,她还有李郎啊,她相信他会保护她。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几个家丁和丫鬟,最中间的是一个穿着正红色绣裙的妇人,眉毛向上翘着,显得有些凶,打量她的目光显得更加的凶,她不禁有些瑟缩。
“请问,你找谁?”她问的客气。
“李亿,他在吗?”那个女人开口问道,却是一眼都不曾看她,似乎她根本就不配入眼。
“夫君他出门了,你要不要进来……”
“住口!”她的眉目一下子竖了起来,双目大大的睁着。“贱婢!谁准你叫他夫君的!”
她被吓了一跳,明明李郎就是她的夫君啊!她想说,可是她的目光却是让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好像有什么错了吗?
她怔愣的模样显得格外的无辜,但是更是激起了她的怒火。就是这幅模样,就是这幅狐媚子的样子,才让他近一年不曾回家吗?她忍耐不了,这是对她的侮辱!她扑了上去,不顾大家仪态的撕打着,她被家丁摁在地上,只能承担着一切。她的骄傲,她的自尊,完完全全就被她踩在了脚下,大康才女!在说什么笑话啊?可是,可笑的是即便是此刻,她想着的还是温飞卿,她想,我这般,是不是给他丢人了呢?
那个女人登堂入室,她坐在她最喜欢的椅子上,上面雕着朵朵的并蒂莲。而她,却是被捆绑着,扔在一旁。索性,还有希望是不是?李郎快要回来了,若是他在的话,定然会保护自己的。她蠢蠢的想着,蠢蠢的等着,便如当年等温飞卿时一样。
夜深了,门扉吱呀一声打开,他回来了,穿着她亲手缝的青衫,很是fēng_liú倜傥。
她看着他,眼里是满满的希冀。可是他的目光却一直游移,始终不敢看她。只是说了一句:“夫人,你来了。”夫人是他一贯叫她的,可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