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宿舍在二楼,下面有什么动静听得还是蛮清楚的。郑敏文从小阳台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就折回屋里,准备去走廊看看。她刚一拉开门,正好看见门外要敲门的刘羽琦。
「有事?」郑敏文看这个时间点了,居然还有其他宿舍的人来串门,有些惊讶。
「陈默……」不知道为什么,刘羽琦有些喘,她停了一下,一股脑地倒出好些字,「楼下有个人吵着要找你结果和楼管吵起来了,你快下去看看啊。」
「谁啊?」陈默被接二连三的突发情况冲撞得不知所措,整个人愣在原地。
「还愣着干什么,快啊。」刘羽琦着急地直跺脚。
陈默被一催,连睡衣都没有换下,蹬着拖鞋就匆匆地赶了下去。「谁啊?」
陈默想着,实在理不清思绪,闷头加快了脚程,在大理石的台阶上险些滑到。她踉跄了一下,从楼梯口的拐角跳了出来,抬眼看过去。
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她惊得难以置信,失口喊出了声:「何文柏?」
那人听到陈默的叫声,不利索地转过身,果然是何文柏。
他揉了揉眼睛,使劲看了看,得意地笑了,「呵呵,出来了,就是在找你。」
何文柏口齿模糊地说着,然后俯视着宿管,「我找的就是她,你吵什么吵?」面对将近三十厘米的身高差,楼管大妈狠狠地瞪了何文柏一眼,几步走到陈默面前,「你就是他要找的人?」
「咳,是……」陈默想不出该怎么随机应变,只得先答应下来。
楼管见找对了人,便开始把从何文柏那儿受到的气一股脑撒到了陈默身上,陈默一面顶着看热闹的人的目光,一面低声向楼管认错,解释说这是她表哥,最近事业情感都不顺。
何文柏喝得很醉,连站都站不大稳,陈默只好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一心想着快点离开这个人多眼杂的地方,道了好几个谦,扯着何文柏出了宿舍。
她吃力地把何文柏扛到一个石凳上,环视了一下,看到周围没什么人,才放心地说了话,「喂,你……还好吧。」陈默戳了下不省人事的何文柏,看了半晌,见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咳,喂,喂!」陈默加大了手的力度,又推了几下,何文柏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又没了下文。
陈默一时也拿他没办法,总不能让他这样子躺在石凳上过一晚。她来回走了几步,终于想到怎么处理这摊乱子。她在何文柏的上衣口袋里找到了他的手机,找到了一个最近联系过的本地号码,拨了出去。
不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
「臭小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要工作没法儿陪你慢性自杀。」
陈默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就劈头盖脸地一顿骂,她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开了口,「额……你好,请问是何文柏的朋友么?」
那人听了也一愣,连忙收敛了先前的口气,问道,「哦,是,你是?」
「我……」陈默也不好说实话,就随口回答,「我是他表妹,他现在喝得很醉,能麻烦你送他回家么?」那人虽然还是有点疑惑,但当下就答应了,询问出具体位置后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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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得毫无意识的何文柏分外沉重,陈默和何文柏的朋友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扛到家。那男人把何文柏丢到床上后,看了眼手机,急匆匆地说了句「我有事儿,先走了」就离开了,留下陈默一个人愣在原地。
直到听见「彭」的关门声,陈默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何文柏的公寓里?!
陈默看了看昏睡的何文柏,有些无所适从。先前那个朋友架不动何文柏,她便上前帮了下手。把何文柏放倒在车里后,陈默本打算走掉的,不料那人说自己搬不动何文柏,要她一起帮忙送他回家。陈默为难地想推辞,可一时又想不出合适的理由。
「既然是表妹,这种时候自然要照应一下你哥啊。」那人说了这句就自顾自地上车了。结果,陈默也就稀里糊涂地跟了上去。
何文柏睡得很沉,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得他沉重的呼吸声。陈默杵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目光停在昏暗的台灯上,想了好一会儿才迈开了脚步。
她轻手轻脚地抽出何文柏压在身下的外套,把被子盖好,关了灯摸索着走了出去。
墙上微微荧光的表针停留在1上,陈默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疲倦地倒在了沙发上。她一面侧着耳朵,警惕着何文柏在的房间有什么声响,一面又止不住地打哈欠。没多久,便睡熟了。
不夸张地说,陈默是被饿醒的。
前胸贴后背的饥饿感让她在沙发上辗转了好久,翻来翻去了几次,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家里的沙发上,慌忙坐了起来,抬眼便看到已经快下午两点了。
她顿时惊得一身冷汗,从沙发上跳起身来,向四周环望了一下。屋子里很静,没有丝毫异样。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何文柏房前,从虚掩的门向里看了一眼。何文柏依旧没醒,合着被躺在床上。
陈默这才舒了口气。她洗了下脸,回到沙发上盯着走动的挂钟,开始思索接下来要怎么办。
昨晚实在是被何文柏的突然出现吓到了,竟穿着睡衣就来了这里,身上什么也没带。现在看来,想回学校只能等何文柏醒来再说了。
陈默一边想着,一边又不免忐忑起来。自己就这么待在何文柏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