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好消息传来,一队红月会血魔族杀手奉岩雨之命冒险潜入度朔山,在大峡谷西北方向的一座隐秘河谷里,查探到了敌军的驻地,不仅有狼魔族、伏魔族、天羽族、巨魔族和幽魔族的精锐战士,还有数以万计的老弱妇孺及辎重军械。
宣穰不由大喜过望,这些日子他并吞了寂然城,表面上风光无限,却是被骚扰得苦不堪言,就像一头雄狮力能搏虎擒狼,偏偏拿着几只在耳边嗡嗡乱飞的小虫子毫无办法,着实窝了一肚子的邪火。
岩雨、醜风又何尝不是?
他们和宣穰不同,所统帅的两千红月会精锐根本不可能长期驻扎在这片穷乡僻壤之地。更麻烦的是召集来的三千余名藩属武士,本以为打下寂然城可以发笔横财,至不济也能掳掠几个年轻魔族女子回去贩卖。
哪晓得对方玩了一手空城计,没着油水也就罢了,还得时时刻刻担心伏魔族、狼魔族和天羽族的杀手偷袭,这日子却教人怎么过?
虽然凭借红月会的凶威,这些藩属武士暂时还不敢闹事,但日子久了难保不会捅出篓子,至于战力与心气,那就愈加无从谈起。
因此宣穰一开口,岩雨和醜风当即便表示赞成。
三人一拍即合,除了一小部分人马留守寂然城,当即尽起精锐空群而出,以最快速度扑袭度朔山。
一听说有仗可打,那些终日无所事事的魔将与魔卒们立刻变得精神百倍。战争,不仅意味着流血和死亡,还可以有其他很多内容——譬如烧杀抢掠,升官发财。
但他们忘记了,或者说压根就没有想过,这是胜利者才能享有的特权。
当近万魔军毫不掩饰行迹,耀武扬威地进入大峡谷,准备长驱直入横扫度朔山的时候,灭顶之灾却突如其来的降临。
强弩、符石、火箭、标枪、秘法、魔阵、陷阱、刺杀……
一瞬间,凡是能够想得到的甚至是想不到的攻击方式,从死寂的大峡谷里铺天盖地汹涌而出,登时冲垮了联军原本就松散拖沓的阵列。
毫无防备的宣穰一下被打懵了,就看见自己身周的部众成排成排地倒下,完全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相较之下红月会的岩雨军部和醜风军部身经百战,在袭击发生的第一刻就冷静而熟练地摆开防御阵形,伤亡不过数十人。
好不容易捱过了第一波攻势,可来得及喘上一口气,数以千计的亡灵大军却又涌入了峡谷。它们宛若闻到了血腥气味的鲨鱼,向着天台城与红月会的联军发起了疯狂的攻击,直至战到最后一条亡灵幻灭,峡谷内却也多增添了一千余具尸首。
没有丝毫的迟延,八百名巨魔族武士和一千五百名狼魔族战士猛然从隐蔽多时的掩体里杀了出来,粗暴地将联军斩成三段。
于是宣穰等人的嚣张和大意终于酿成了自种的苦果,三千天台军、三千藩属武士和两千红月军部立时陷入了首尾不能相顾各自为战的被动困境中。
恰好这时,晴儿成功劈开天界禁制,从幽冥通道中飞了出来。
迎接她的不仅有凛冽如刀的幽界罡风,森寒彻骨的滚滚浓雾,还有业已杀红了眼的红月武士的呼吼与围攻。
在这一刻,尚且没有谁能够意识到,这个姿容绝俗的雪衣少女将会给沉寂了三百年的幽魔界带来怎样的震撼,而她素手中所擎起的那柄镇狱魔剑,又将改写多少人本已注定了的命运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