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的大门在可怕的噪音之中被打开了。顶 点 x 23 u s
这是秦轲第一次切实地看清楚一座陵墓,幸运的是,他第一次就能看见这样一座规模至少是公侯级别的陵墓,如果换做是那些一生致力于发掘前人遗迹的史学老学究知道了这件事情,只怕都得以头抢地,怒骂苍天不公。
不幸的是,他现在却不由自主地得去打头阵,走向那一片仿佛无边无际的可怕黑暗。
黑骑们举着火把,一边关注着他和诸葛宛陵等人的一举一动,一边用火光照亮整个青铜大门,阴影让高处的两座石雕的轮廓在黑暗中一晃一晃,乍一眼看上去,他们似乎在对下方的人群眨着眼睛。
但因为他们的神情过于肃穆,所以当他们居高临下的时候,带着几分俯视众生的神性,让人无法把眨眼睛这样的俏皮动作跟这两个雕像联系起来。
而秦轲只觉得脊背发寒,他总觉得这两座雕像根本不是死物,更像是活的,等到某一刻,它们就会突然动弹起来,从上面猛扑而下,把他撕扯成碎片。
“你叫什么名字?”阿布小声道。
或许是因为他心里同样有些不安,他看着秦轲,犹豫了会道,“我叫阿布,是先生的学生。”
“秦轲。”秦轲四处注视着陵墓,总觉得这个陵墓里到处都不对劲,但正好有探听诸葛宛陵的机会,他觉得不能放过,于是跟他攀谈起来。
荆吴是这些年刚刚兴盛起来的国家,但却已经仿佛有了气吞万里如虎的态势,就算是实力雄厚的唐国与墨家都不能小觑,自然,能成为荆吴丞相,总领内政的诸葛宛陵自然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阿布是发自内心地敬重诸葛宛陵的,从言语之中,都能听出他对于诸葛宛陵的推崇,而对于他自己本人倒是十分简单,他只说自己早些年给一位有钱财主放牛,直到遇见诸葛宛陵才开始了崭新的一页。
秦轲心里微怔,自己遇上师父之后,难道不像是重新开始一般吗?想到这里,他莫名地感觉与阿布有一些相似之处,言语之中也亲近了一些。
两位本就是天真烂漫的少年,萌发友情的时候自然十分简单直接,如果不是这座庞大陵墓内部的气氛实在有些令人难受,只怕他们会谈得更愉快一些。
中途,秦轲似乎感觉到诸葛宛陵的眼神在他身上一掠而过,他只是微微偏头,觉得自己一定是感觉错了。
向前继续行走,高长恭望着那些带有前朝风格的纹路,他们被镌刻青铜之上礼器或是栋梁之上,历经上百年仍然保持着当年的庄严肃穆,仿佛只是看到这些纹路,就能感受到前朝曾经的兴盛。
“除了铜锈味,这里面好像并没有太多像是陵墓的感觉。”高长恭抽了抽鼻子,站在诸葛宛陵身侧的他并面对这样场景并没有心慌意乱,话语之中仍然随意。
“是不像陵墓。”诸葛宛陵知道高长恭想说什么,一般来说,一座陵墓在历经百年的时间里,因为铜铁不断地上锈,原本密封的陵墓内气息会逐渐变化而令人无法呼吸,所以,盗墓贼一般都习惯于在打了洞穴之后以白鹅打斗阵。
如果白鹅的姿态不对,他们就知道当前陵墓的气息并不适合进人。
一些老人说这些是阴曹地府的鬼怪尚且还不肯让墓穴重建天日,而一般当墓穴被凿穿之后,过个一定的时间,墓**的气息会被焕然一新,这时候就证明鬼怪已经闹完了,安心回地下去了。
当然,诸葛宛陵并不是那样听信怪力乱神之言的愚蠢之徒,自然对这种事情没有太多敬畏。
“气息不正常,只是因为太久与外界不通罢了。”诸葛宛陵道,“火烛、锈蚀,这些变化都会影响到陵墓内的气息。如果说这座陵墓一直都与外界有联通,而没有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自然就不会有这种问题。”
说道这里,高长恭笑了笑,小声道:“是因为那个?”
诸葛宛陵点点头,没有多言,只是望着陵墓内的布局,一步一步地缓慢走着。
从青铜大门不断地往内行走,内部结构上的纹路也越发地多了起来,到了后面,两边的墙面上逐渐呈现出一些壁画。有黑骑主动靠近过去,用火把照亮笔画,上面画着的是火红色的云,与波澜起伏的大海,其中似乎有一个人站在岸边,对着海中大声呼唤。
“啊!”也不知道是谁先喊起来的,总是当阿布和秦轲两个人相互抱在一起声嘶力竭地大喊的时候,整个陵墓内原本的肃穆气氛都变得吵闹起来。
“这是什么鬼玩意儿!”秦轲瞪大了眼睛,注视着那一件大约一人多高的瓦罐,火光下,瓦罐上画着庞大的蟒蛇吞噬正在吞噬者渺小的人。在精细的画工与多年沉淀的矿石颜料让画面栩栩如生,鲜血与断肢隐隐像是要破图而出。
但如果说仅仅只是画的精细,未必能让秦轲受到这样的惊吓,他觉得可怕的是,在这口瓦罐瓶口,竟然有一条巨大的尾巴垂在上面,坚韧并且闪烁着磷光的鳞片与那柔软却又令人觉得恶心的身躯,不是蟒蛇又是什么?
可如果是蟒蛇,怎么可能有一个成年人的大腿那般粗?
“叫什么?”高长恭却是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走上去,上下看了看,伸手就去触摸。
“啊……”阿布原本捂住的嘴又忍不住发出声音来了,“长恭哥,别……”
但高长恭的动作远远要比他说话的速度更快,只是眨眼之间,他的手已经触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