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稳了稳心神,把电话打到了韩冰办公室,韩冰很快就接通了,江帆说道:“韩书记,我是江帆。”
韩冰一听,热情地说道:“江市长,你好,你好。”
江帆笑了一下,说道:“我刚从锦安回来,现在正在高速路上,因为下午还有重要的课程,所以我今天就不回去了。”
“哦?”韩冰装作很吃惊的样子说道。
江帆又说:“韩书记,关于我工作变动的事,您知道了吧。”
“是啊,知道了,知道了,祝贺你啊江市长,祝贺你荣升。”
江帆笑了,这是明显的套话。平调到市局当党组书记兼副局长,在任何的眼里,这都是降职使用,因为,谁都知道,一个市长和一个部门副局长的区别,一个是封疆大吏,大权在握,是一个部门的副手,尽管党组书记也是正处,但说好听一点是单位的二把手,但是在实际工作中,有的时候还不如副局长的权力大。而市长,是管理一个地方行政事务的长官,是那些部门的局长们所不能比拟的,而且统计局是实实在在的清水衙门,江帆去那里任职,实际上就是降职使用。
面对韩书记的假意恭维,他不置可否,笑着说道:“新市长来了,您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我也用不着交接了,反正之前都跟您交接了。再有,办公室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可以交回,钥匙小金和办公室都有,中铁宾馆还有我的一些生活物品,如果这个房间眼下需要的话,就把这些东西给我寄存在宾馆前台就行了。还有,这车我暂时用两天。别的暂时就没什么了,等我想起来再跟韩书记汇报。”
韩冰听他说完后说道:“江市长,江老弟,我们尽管合作的时间不长,但你我兄弟的情分深,那车,你尽管用,中铁宾馆那些东西就先放着,等你什么时候回来再说。另外,你的办公室还原样保留,你一天不去锦安上任,那个办公室就是你的。至于来了新市长,就让他先到会议室办公。”韩冰真诚地说道。
江帆的心里多少好受一些,就说道:“这样不好吧?那就先把办公室给他腾出来吧?”
“没有什么不好!我总不能因为你老弟在北京学习还没有结束,就把你的办公室收回吧?再说,你前途无量,过几天就是统计局的局长了,以后亢州的统计工作还仰仗你老弟多多指导和帮助呢。”
江帆笑了,说道:“韩书记,组织上分明明确的我是副局长,括符,是兼着,您怎么就说我过不了多久就是局长了?”
“呵呵,你想啊,老局长再干个一年二年就退休了,统计局局长的位子你不坐谁坐?”
“呵呵,您这是逻辑提拔,别拿你老弟开玩笑了。”江帆知道韩冰无非就是想安慰一下他,所以就推理出未来的这么一种可能,他感到被人这么安慰很可怜,就岔开话题说道:“我跟组织上要求离职审计,审计组什么时候您就看着安排吧。”
“哦——”显然,韩冰有些吃惊,但他很快就说道:“好的。江市长高风亮节,让老兄佩服。”
“好了,不说了,等我回去再聊。”
韩冰赶忙说道:“你下午有课,中午也要吃饭呀,这样,你到亢州口下来吧,先小酌一次,等你学习结束后,我再安排全体班子成员为你践行。”
“呵呵,不了,小酌也得喝酒,下午上课酒气哄哄的可不行,纪律很严的,再说,咱俩说话的当儿,我早过了亢州路口了。”江帆故意说道。
“哈哈,行,那你注意安全,我们等着你回来。”
江帆收了线,他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丁一拨了的电话,但是电话只是通着,没人接听,江帆看了看表,今天是周五,她可能在做下周一的节目,想到这里,就放下了电话,系好安全带,开着车,驶进了通往北京的高速路。
当经过亢州高速路口的时候,江帆不由得放慢了车速,情不自禁地往亢州城的方向看了一眼,当即将要离开这个熟悉的城市时,当这个城市终于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突然涌起一阵伤感。
想起当初,为了逃避,他主动要求到北京以外的地方挂职锻炼,于是,就来到了这里,当了一名挂职的副市长,认识了彭长宜、卢辉,后来,鬼使神差当上了这里的市长,喜出望外之余,他不敢得意张狂,从始至终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每天下班都会到当时的市委书记樊文良的办公室汇报,就这样,他凭着一副谦卑好学的姿态,甘当小学生,赢得了樊文良和王家栋的信任,终于在人大选举中,樊文良力挽狂澜,摧毁了以张怀等人企图选掉江帆的阴谋,使自己高票当选,去掉了戴了将近一年的“代”字。彭长宜笑称,他是锦安史上时间最长的代市长,整整“代”了一年。在这里,他有过辉煌,有过羞辱,也收获了甜蜜……
是的,甜蜜。他在人生最低谷的时期,收获了小鹿的爱情,使他孤寂的心灵得到了慰藉。想到这里,他抓起电话,就想给她打电话,他要告诉她,他不能让她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自己调走的消息,那样她会没有思想准备,会感到惊讶,也会难受的……
他打了右转向,降下车速,让过了两辆车后,这才慢慢靠向右则的停车带,把车稳稳地停在安全地带,熄了火,他调出丁一的号码,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