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所有人包括冬宝都再次呆立在那里了。
林实最先反应过来,气的拔出了宋家院子里菜地上挡鸡的木棍,指着地上哭闹的栓子娘大声骂道:“胡说啥?谁要嫁你家栓子了!人家冬宝好好的姑娘,你再瞎说坏人家名声,别怪我一个当小辈的拿棍子撵你!”
木棍敲在砖头上的声音沉重而吓人,栓子娘抽泣了几声,看林实满脸怒火,不是在吓唬他,连忙爬起来躲到了栓子爹背后,哭叫道:“一个半大孩子都敢打我,你就看着不吭声!”
栓子爹也不乐意了,他还在这,这林实就吵着嚷着要打他媳妇,还把他放在眼里吗?他可不怕老林家!
“你敢打试试!”栓子爹梗着脖子叫道。
李氏喘着粗气还要扑上去,恨不得掐死了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婆娘,嘶声骂道:“你滚!我家冬宝早定了人家,轮不到你家栓子肖想!”秋霞婶子见她情绪激动,连忙扶住了她,怕她一口气接不上来厥过去,示意她莫要开口,慢慢给她顺着气。
栓子爹虽然没有林实长的高,可胜在中年汉子肩宽体壮,林实也不退缩,冷声说道:“大叔,你挡着也一样,你要是不管着婶子,叫她再乱说话,我手里的棍子可是不认人的!”
“你恁么护着那丫头干啥?关你啥事!”栓子娘叫道,头发蓬乱,脸上鼻涕眼泪糊着泥土,像个乞丐婆子似的。“莫不是……”
栓子娘话还没说完,林实的棍子就隔着栓子爹划了过来,吓的她尖叫了一声往后踉跄退了好几步。
“别把人想的都跟你一样龌龊。”林实瞥了她一眼,目光里尽是鄙夷。
栓子爹又惊又怒,话都说不囫囵了,这后生当他是空气么,他还在哩就跟他媳妇动起手了,指着林实颤声道:“你……你……我今非收拾你不可!”
“大豁子,你想收拾谁啊?把你们老洪家的人都叫上,我们老林家可不怕你们!”林福捋着袖子开口了,他还在哩!
大豁子是栓子爹小时候的绰号,栓子爹小时候磕掉了两颗门牙,在换牙前,一直是豁牙的状态,被嘲笑至今。
村长看的头疼,这女人好不容易拉起来了,男人又要打上了,连忙摆手道:“你们两家先别吵吵了,大豁子,今儿这事是你媳妇不对,栓子他娘,你给秀才娘子赔个礼,这事就算过去了吧。至于那什么嫁啊娶的,别说那没影的事。”你不愿意娶,人家还不乐意嫁哩,村里人谁不知道冬宝和镇上的单良小少爷定亲啊,就算是人家单家不乐意承认,可你也不能这么说出来啊,这糊涂婆娘干的叫什么事,尽得罪人!
“光给秀才娘子赔礼就完了?”一旁一直躲在一旁看戏的满堂婶子不满意了,“村长,要不是这婆娘到我家乱说一气,我也不至于来秀才家里说道,就没今这事了。”栓子娘这死婆娘分明是利用她,把她当枪使唤,一想起来就叫满堂婶子恨不得扑上去揪光这婆娘的头发。
“行了行了,你就别捣乱了。”村长没好气的摆手。
冬宝万万没想到,原本以为是钱引起的战争,根源居然是她。栓子爷爷想让栓子娶了她,这都哪跟哪啊,真是叫人啼笑皆非。想想那个洪栓子,才十岁,比她还小几个月,拖着鼻涕喊她母老虎,冬宝捂着脸,作为一个思想成熟的女青年,天啊,她真没办法想象未来的老公是这个样子的。
这时冬宝的头上覆盖了一只温软带有薄茧的手,“别怕。”林实稳健温厚的声音传了过来,“那长嘴婆娘再敢欺负你,大实哥还揍她!”
这个朴实的农家少年,还以为她害怕了。
冬宝想张口解释,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声。
村长的面子不能不卖,每年交税什么的都要经过村长,村里人都敬畏着他,所有人都屏息等着栓子娘的道歉。
栓子娘犹豫了,低着头站在栓子爹背后,她才不愿意道歉,她豁出脸面来闹这么一场,就是想跟宋家干脆的闹翻脸,结上仇。公爹的想法她改变不了,只能断了宋家人的念想了。在她看来,冬宝是个“名声显赫”的虎女,塔沟集的人都清楚人家单家不愿意结亲,冬宝将来铁定嫁不出去,要是他们家想结亲,这虎女还不厚着脸皮贴上来啊?她就是拼着被洪家休了,也不能叫她儿子娶个命硬的虎女。
虽然说这世上属虎的女人多了去,她心里也清楚这个说法也只是说说而已,大部分人都不会当真,可她就洪栓子一个儿子,半点险都不能冒。
众目睽睽之下,栓子娘硬着头皮,梗着脖子说道:“我……我没错!我不想让我儿子娶个命……”
林实举着棍子怒喝道:“你还敢胡说八道!”
栓子娘惊了一下,看周围的人包括村长都脸色难看,又怕激怒了这群人真把她揍一顿,连忙改口道:“我不想让我儿子娶冬宝,有啥错的!谁不想娶个好媳妇?秋霞,你甭装好人,你有俩儿子,将心比心啊,你就不想要个可心意的儿媳妇?”
“你滚!谁稀罕你家栓子,我家冬宝定了人家,别满嘴胡扯坏我姑娘名声!”李氏气的颤巍巍的骂道。
栓子娘低头不屑的哼了一声,宋家人白日做梦做的挺爽快,全村人谁不知道单家压根就不愿意结亲,当初人家单强走投无路,不得已才和这命凶的虎女结亲,如今人家发达了,谁还搭理这虎女啊?这虎女凶名在外,嫁不出去的时候,他们洪家肯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