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铜铃道长今日是如此的冷漠决绝,绯霓便知晓这回就算她真的把眼泪都给哭干了,师父亦不会改变主意。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门外,半晌才从嘴里抿出一句话来,“笑师兄,咱们该怎么办啊?”
片刻过后,见笑湖戈没有回应,她便扭头看了看,这一看着实惊掉了自个儿的下巴。
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飞快地跑到笑湖戈身边,指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纸墨笔砚以及经书,瞠目结舌。
“你,你你……这,这这……笑师兄你还真抄啊?”
笑湖戈挪了挪椅子的位置,调整好后,便撩开衣摆坐下,抬头浅笑:“呵,不然呢?你认为师父会拿抄写经书这种事情来与我们开玩笑吗?”
绯霓想了想,嘟嘴摇头道:“不会。”
“那便是了。不过小师妹,师父虽说让我们抄写经书,但并未说明让我们抄写何种经书。天宗门藏经数万卷,若说篇幅最短,字数最少的,便要论这篇由祖师爷亲自撰写的十六字心经了。”说罢,笑湖戈便拿起桌上的经书往绯霓眼前晃了晃。
“十六字?”似在悬崖峭壁中看到了一株翠绿的小草,绯霓顿时觉着心中格外的欣喜。
她双目含笑地接过经书,小心打开,待认真看过里头内容后,霎时傻笑个不停。
“哈哈,哈哈哈……笑师兄你真的是太厉害太聪明了!”她把经书放下,调皮地拍了拍笑湖戈的肩膀,“从今往后,我便是你大哥了!若是有何难事,尽管找我,只要我能做到,绝无二话!”
“大哥?”笑湖戈微笑着摇了摇头,眼睛却不自觉地看向了那只待在肩头尚未离开的手,故作无知地问:“你这大哥又是何意?”
发觉到他看自己的目光有些炙热,绯霓尴尬地将手抽离,有些红了脸。
她背过身去,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说法,又因突然的羞涩,说话变得支吾起来:“哎呀,大哥嘛。大哥就是,你是我小弟啊,就是,就是……”
忽地,她灵机一动,高兴地一个跳转,看着笑湖戈乐呵呵地说道:“就是我保护你的意思!对,没错。你看,你都能想到这么好的法子来应对师父的惩罚,为了表示感激,我当你大哥,我保护你!”
话落,笑湖戈盯着绯霓笑颜如花的脸庞痴愣了许久。
他不禁暗想,傻瓜,我又何尝需要你的感激呢?如若可以,我愿意待在你的身边,守护你一辈子,不管是以何种身份,都可以。
“喂,喂喂,好端端的,你为何发起了呆来呀?”
看到那只不停在眼前晃动的小手,笑湖戈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没什么。来吧,你赶紧过来抄经书,抄完经书咱们还得闭门思过。”
“嗯嗯!”绯霓用力地点了点头,搬了张小凳子在笑湖戈的身侧坐下。
不过抄写了一遍,她又放下笔,抬头看向了他。
沉默了些许,她才道出了心中的歉意:“对不起师兄,都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受罚了……”
此刻,笑湖戈亦将手中毛笔放下,轻轻吐了口气,认真地说道:“不,受罚乃是我心甘情愿的,你用不着感到抱歉。反倒是我,在妖界没能保护好你也便罢了,回了师门竟连师父要罚你都毫无办法。如果有人陪着,能让你心中好受些,那我甘愿与你一块儿接受惩罚。”
面对他的这番肺腑之言,绯霓仅是抿嘴笑了笑,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奋笔疾书。
……
妖界。
距离妖界盛典已过去了好几日,雪姬却仍旧不见有苏醒的迹象。从昏迷至今,这是北凌天第三次前来探望。
“见过尊上。”守在床边的婢女见到妖尊,立马起身行了礼。
北凌天摆手说道:“无需多礼,雪姬大人今日如何?可有好转?”
婢女无奈地摇摇头,“回尊上,大人仍然昏睡着。奴婢寸步不离地守着……”
未等她把话说完,北凌天便示意她退下。
他走到方才婢女所在的位置坐下,看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人儿,不觉生出了一丝怜悯。
“本尊本打算借口罚你,这才许诺了漓洛,让她替本尊好好消消那些你本不该有的想法。谁曾想借口尚未找到,你倒是自己罚了自己……”
说到此处,北凌天又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
虽说面无血色,却丝毫不影响雪姬精致又美丽的面庞。加之她本就为雪妖,天生寒冷妖娆,如今的状态更是衬出一种与众不同的美丽。
“往日里,本尊怎就没有发现呢?”
“尊上没有发现什么?”
听见声音,北凌天抬头一愣。
见来人是漓洛,他又低下了头去。
“没什么。”说罢他便起了身,往她来的那头走去。
擦肩而过时,漓洛扯住了他的衣袖。
“漓洛不过刚来,尊上便要走?难道是觉着我没有用处了,便打算弃之不顾了?”
“用处?弃之不顾?”北凌天一声冷笑,侧过了身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道:“难不成你自认为在本尊心里,你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漓洛放开手,死死地盯着北凌天的脸,面容逐渐愤怒了起来,“若不是棋子,那你为何在雪姬受伤之后,又开始变得冷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找的我!如今一切如你所愿,尊上也该兑现承诺了吧?”
面对她的质疑与愤怒,北凌天依旧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