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葵点了点头,随着敖晟翎入内,见着慕容正侧躺在一方竹榻上闭目养神,于是赶紧上前,双膝下跪,轻言:
“禀慕容掌舵,前头来了艘顺风堂的乌木大船,纳兰主子被那船上之人掳了过去,欧阳公子身先士卒出手救援却被挡了回来……还望掌舵出马,救回主子!”
白葵言罢,便‘咚咚咚’地结结实实磕起了响头,不快不慢,也不肯停歇。
慕容早已觉着那江面上传来的琴音透着古怪,几首曲子听下来便觉得心神被叨扰的不太平,又见得敖晟翎已然挑了本古籍阅览着,脸色并无伤寒症状,于是便叮嘱了她几句就歇息养神,外头闹成什么样倒还真无从知晓,许是欧阳或纳兰吩咐了下人们不可来打扰的缘故。
白葵过来时慕容已然察觉,待得听闻纳兰居然被人掳走,不禁蹙起了秀眉,微眯着清眸,冷声问道:
“何至于如此??”
白葵即刻将前后事宜言简意赅地叙述了,慕容边听边转入屏风取了几样物件,又转出屏风要对着敖晟翎嘱咐她候在房中别跑出去,可哪里还看得到敖晟翎的影子??
“她人呢?!”慕容有些气急。
“小奴....小奴没察觉.....”白葵十分惊慌。
“........................”慕容瞥了眼大开的房门,一个闪身便出了屋外,鼓足了内劲从船尾舱房来至船头甲板,耳边的虚幻琴音愈来愈盛,搅得慕容心烦意乱,虽神色无异,但她的双眸已是冷然至极。
“慕容。”欧阳见着慕容悄然而至,又见着慕容的脸色愈加清冷,低声问道,“此刻你的心境如何?”
慕容看了眼欧阳那青筋暴起的宽额头:“大抵与你相似。”
欧阳深吸了口气:“看来端的是那奏琴之人透着古怪,居然事先用音律来扰乱我等的心神内息,真是卑鄙!”
慕容冷然一笑……卑鄙?轮回堂的那些个杀人买卖,又何尝光明正大过?
欧阳觉着慕容此刻有些心中不快,便压低了嗓子接着问道,“云公子何在?一会儿你我要去那船上将纳兰抢回来,你放心将云公子一人独留在房中?”
慕容那对清灵双眸闪过一丝愠意:“她?也不知此刻蹦跶到了何处。”
慕容的话语刚落,对面那艘乌木大船上的琴音也瞬间哑然而止,不像是一曲终了,倒有些仓促中止的调调儿……
一时之间,江面上,风平浪静。
“嗯!这样便很好!”敖晟翎对着眼前那位身着蓝衫裙褂、又以白纱遮面的琴师女子笑mī_mī地点了点头,“虽说我觉得姑娘的琴技高超,真真能绕梁三日的,可这也扰得我朋友头昏脑涨、颇有不适的……多谢姑娘愿意中场歇息,在下感激万分。”
“呸!少在那儿假惺惺的!还不快把剑撤下!你给我离梦慈远一点儿!!”
敖晟翎看了眼右侧处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的仗剑女子,嘿嘿一笑,摇了摇头,一双蓝瞳透出几丝顽劣。
那仗剑女子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送几个血窟窿给敖晟翎,但又投鼠忌器无法上前,只能恼得两眼冒火……方才梦慈正熟练地弹琴,再过得片刻便能将那一曲奏完,可谁知有人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这间房中,当时只觉着眼前有个人影一晃,直直地往梦慈逼近,待得拔剑出鞘看清来人之时,那来者早已将手中剑抵在了梦慈的颈间,瞧了眼那把剑的式样,却赫然有着顺风堂的标记,估摸着是来者从哪个帮众手上夺来的。
这间屋子里头共有五个人,除了掳来的纳兰不得动弹,其余四人均是江湖上有些名气的年轻一辈,若是来个大师前辈之类的也那罢了,可看那来者的样貌,年纪不相伯仲,这便是最最气人的!居然无人察觉那来者的丝毫动静,就让他一招偷袭得手……制住了凤舞舵主风梦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