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邃,虫鸣在院落墙角啼鸣,熄灭了灯光的卧室,呼噜声里,妇人嘴唇微动,梦呓着什么,忽然翻身,巴掌啪的一下拍在旁边男人脸上。
路明非惊醒,坐了起来,伸手将妻子翻身滑落的薄毯给她盖好,揉了揉微痛的脸颊,下床倒了一杯凉水灌下。
放下杯子,正准备回到床上继续睡,脚步陡然停下,屋外的院子里传来金属轻微的摩擦声响。
“……谁这么晚了,还摆弄兵器。”
院子里除了他夫妻两人外,另一边的几间房,还住着三名学徒,大抵是以为对方其中一个,便是拉开门走了出去,但随后脚步停下。
视野前方,外面的路灯照过院墙,昏暗的院落内,依稀能见一道身影的轮廓正站在兵器架旁边,拿着一柄刚成型的汉剑打量。
“路铁匠,我找你打几件兵器。”似乎知道路明非站在檐下,那边举着兵器的人影侧过脸来。
“神经病,三更半夜的跑来,我不睡觉的啊。”路明非拿出手机,目光警惕的望着对方:“再不走,我就要报警了。”
手机荧光里,忽然有东西抛了过来,落在他脚边,低头看了眼,红彤彤的颜色,厚厚的一叠,看到纸面上的数字,原本按去拨号键的拇指停了下来。
路明非低声道:“什么意思?”
“这是给你的订金。”夏亦放下手中那柄汉剑,朝对方走了过去,另只戴着手套的掌心,逗弄着一只雏鸟,“你是铁匠,我顾客,各取利益。”
呼…..
有着明显的松口气的出气声,从路铁匠口中呼出,浓密的胡须张开,露出笑容,将地上的那叠钞票捡起,拨弄一下:“早说嘛,我还以为进贼了,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那就不报警了,明天你过来,要打什么兵器,只管开口,我路明非在这一带,那可是出了名的好手艺。”
“这个我知道,那我明天再过来。”
夏亦见事情谈妥,也就没必要继续逗留下去,告辞后,便回到小镇租住的旅馆,此时红黄绿三兄弟,还有那个找到的马邦已经睡下,回到房间里,胖子还抱着那手提箱坐在床边,见到兄弟回来,才将箱子放到地上。
“怎么还没睡?”夏亦脱去外套,丢到床上,在胖子对面坐了下来:“等我回来有事?”
赵德柱点点头,随后起身跑去房门,检查了是否锁好,这才回来坐下:“老亦,那红毛的表哥,今天见过了,看上去不像是个好人,老是盯着咱手里的箱子看,要不,重新换个地方?”
那个所谓的表哥,夏亦在来的路上,已经从红毛的描述里知道,就是当初时间线没回溯时,当初绑到百仁市丢给东方旭,杀人诛心的那个光头男,连坏人都算不上,纯粹的地痞无赖。
“没关系,我会处理好的。”
夏亦笑了笑,将箱子丢去一边,“睡觉吧,明天我还要出去一趟,弄一些东西,然后,你红黄绿三兄弟还有马邦,就在这里待上几个月等我回来。”
“你去哪里?”
“出国一趟,岛国、米国都要走。”
“那我也要去,顺便还能看看小花。”
“不行,这次肯定有人盯住我了,我需要你帮我吸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耳朵移过来!”
胖子愣了愣,还是贴近过去,就听夏亦在他耳边轻轻吩咐了什么,然后点了点头,不久,商议已毕,各自在单人床上睡下,黑色里,偶尔也会交谈几句,时间慢慢推移,说话的声音也安静下来。
到得第二天,一大早,夏亦便带了胖子等人去小村那边找路明非,表明身份后,两人像是多年老朋友一样寒暄几句,介绍起他能打造的兵器条目。
“我要打的东西,种类可不限制现实兵器。”
“行,你说什么就打什么!”
轻轻巧巧的说着话,随后夏亦找来笔和纸,和路铁匠在屋檐下勾勒着方天画戟、混沌双刀、金箍棒、霜之哀伤、雪饮刀、唐横刀…..等等十多件兵器的细节,其余五人无聊坐在附近,听着二人对于兵器上的讨论,不多时,马邦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张小圆桌,拿着一副扑克,在院坝里打牌,大呼小叫的响起,到了中午,夏亦才忙完,带着他们离开。
此后的半个月,几乎都是这般过的,看着一件件熟悉的兵器重新出现在眼前,夏亦忍不住耍弄一番,刀光剑影,雪饮刀的刀气轰然冲破火炉,火光四溅中,后面的那堵墙壁直接破开豁口,巨大的拉扯力下,半堵墙轰的一声倒塌下来,引来其他院落的铁匠或小镇采买的商人围过来,以为是炉子爆炸引起的,哄笑一片、
路明非目瞪口呆的站在檐下,他是亲眼看到那道化为实质的刀气,嘴里含着的烟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话语结结巴巴:“又塌了……”忽然,反应过来,有些迷惑:“呃…..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兵器的事情落实,胖子按照之前兄弟的安排,在网上订购了飞往米国的机票,当然护照的事,却是没有做,然后就目送着夏亦上了红毛表哥新买的车,驶离了龙兴镇,去往百仁市机场。
银色的轿车在盘旋的公路上飞驰,后箱不时传出兵器之间的摩擦声响,开车的光头男人咧嘴笑着侧过脸,看着后视镜里倒映的夏亦。
“我说兄弟,你是混哪里的?出手挺阔绰的,要不,也带我见见世面如何?”
车窗外绿野沿着山峦在风里起伏摇曳,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拉回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