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上的东西,苏老太爷脸色难看,苏延年也握紧了拳头。
苏定却退了出去,脸上带着些颓败,而走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后,苏定脸上的表情却恢复了。
他冷冷的对文砚道:“你留下看着一些,我独自去就好。”
文砚着急,“大爷,这怎么好,您身边也没个人伺候着。”
“再带一个可靠的小厮就是了。”
“这可不行,这正是关键的时候,奴才可不能离开大爷,若是出事了,小的真的是只能碰死了。”
苏定皱眉,文砚就提议道:“不如将暗七留下,他是暗卫,打探消息什么的比小的擅长多了,奴才贴身伺候着大爷,关键时候还能给大爷挡刀……”
苏定看着挤眉弄眼的文砚,好笑道:“难道我还指着你给我挡刀不成?”
“不是大爷指着,是小的指着给大爷挡刀呢,这可是无上的光荣,是小的不愿将此机会让给其他人……”
苏定笑骂了一句“油嘴滑舌”就同意了,他也习惯了文砚伺候。
而此时,苏老太爷和苏延年正冷脸看着桌子上的各种罪证,脑海中不断的回响着苏定说的话。
这些东西是有人送到苏定跟前的,正如他所说,苏家不管选择哪条路都要从江南第一世家的位置上被拉下来,只不过跌损的情况还不一定罢了。
苏老太爷面如死灰,双手握紧桌上的罪证,恶狠狠的道:“他们这是要逼死我们苏家!”
苏延年脸上闪过戾气,“爹,我们也是世家,此时不是应该团结一致吗?他们怎能落尽下石?我就不信他们身上没有把柄。”
“我们苏家在江南太长时间了,这是挡了人家的道了……”苏老太爷悲呛道:“好,好!这是欺我们苏家后继无人吗?”
苏老太爷发狠道:“既如此,我们苏家就是死也要拉他们垫背!”
苏延年看着苏老太爷的样子吓了一跳,他第一次见苏老太爷这样生气恐怖,就是当初苏定逼着他相让家主之位,苏老太爷都没这么生气过。嫣然
苏延年想起这几天幕僚在自己耳边说的话,心中忍不住一动,压低了声音道:“爹,我们原先过得好好的,还不是皇上看不惯我们世家,虽说这次是监督赋田之策,但谁都知道这是一个借口,皇上这是要清算我们世家豪族呢。”
作为当地豪族,谁的手上可能是干净的?只要一查就都能查得出一些事情来。
苏家号称是书香世家,规矩算是严的了,结果还不是有各种各样的事?
苏老太爷皱眉看向这个儿子,“你到底要说什么?”
苏延年凑到苏老太爷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苏老太爷就从椅子上跳起来,想也不想,一巴掌就拍上去,“孽障,谁教你有这样的心思的?”
苏延年很委屈,“父亲,我们都快要被逼到绝境了,难道就真的什么都不做吗?我们苏家以往再落魄,在江南这一亩三分地上却还是说得上话的,真要照着皇上的法子来,以后我们苏家说话还有谁听?苏家几百年的基业难道就要毁在我们手上?”苏延年痛哭流涕,“这后世的子孙不知该怎样责怪我们,就是到了地下我们也没脸见祖先啊。”
“闭嘴!”苏老太爷涨红了脸,眼睛突出,瞪着苏延年道:“就算祖宗责怪,那也是责怪我与定儿,与你什么相干?这些混账话不要再叫我听到,你也不许再有这样的心思,我们苏家经历三朝,从不做乱臣贼子,这才是祖宗训示!”
苏延年脸色一白,苏老太爷的话对他是一个很大的打击,若不是苏定逼人太甚,他又怎么会还没坐上家主之位就拱手让给苏定?
乱臣贼子?苏定跟着朱有德造反可不早做了乱臣贼子?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不行?
苏延年很不服气。
苏老太爷却为有这样愚蠢的儿子而头疼,以前他怎么从未发现过儿子的这些毛病?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苏家正式站在朱有德这边却是在先帝驾崩,安乐王登基的时候,不管在这之前苏定是怎么做的,他都没叫人知道,更没有叫人抓住把柄。
可苏延年现在是想自己造反,甚至将朱有德落下来自己当家作主……
苏老太爷心中嗤笑,他这是将造反当成了过家家了吗?他底下就一群家锻护卫,定国公就领着三万兵马在湖南,只要这边一起事,转眼定国公就能将钱塘给围了,蠢货,真是蠢货,他生的儿子怎么会是蠢货?重生之我是大校的女儿
苏老太爷面色复杂的看着桌上的东西,难怪他们敢动这样的心思,将苏家拉下来蚕食鲸吞,这是看准了他们苏家只有一个苏定,再无人能用!
苏老太爷摩挲着桌子,脑海中闪过一个一个的苏家子弟,缺发现除了苏定兄弟,其他的苏家子弟还真的拿不出手,更别说振兴苏家了,“这是天要亡我苏家吗?”
苏定还好,已经能撑起一个家了,苏乐年纪还小,现在还在读书,能抵什么用?现在看着也不多出彩,倒是老二还行,一步一个脚印,倒是稳扎稳打,但也表现平平。
苏老太爷在书房里踱步,就算苏家要落下来,他也绝对不允许别的家族跃到苏家的头上作威作福,敢冲他们苏家下手,那就要付出代价,也好叫后人知道,苏家不是这么好算计的。
皇帝纵然可恶,但他们立场不同,自然相斗,他们力量悬殊,他无话可说,但底下的那些家族,平时对着他们苏家卑躬屈膝,却也敢来撸老虎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