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厌原本想直接否定了花蝉衣所说,他如今想起花蝉衣的种种作为,心下五味陈杂。
他觉得,合着该给花蝉衣一些教训的。
他最恨被人欺骗,更别提是欺骗于他而言比较稀有的感情了。
只是看着眼前这人,到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变了。
原来花蝉衣如今再自己心中的位置,远比他想象中来的还要重。
事已至此,还是给她留一份体面吧,顾承厌心想……
顾承厌在众人震惊的注视下,一字一顿道:“昔日本王见你是难得美貌聪慧的人物,又同夫君和离了,便将你视作红颜知己一段时日,原以为你是个懂规矩的,如今都过去了,你今日能来,本将军还挺吃惊的。”
这话也就顾承厌能光明正大的说出口了,换做旁人,哪怕是男子,也必会落得个负心薄情的名声。
可顾承厌如今是何许人,如今许多女子甚至觉得,能入的了顾将军的眼,哪怕只是一时,也是无上的荣誉,丝毫不会觉得他薄情寡义。
顾承厌说罢,也未多言,意思再明显不过。
坐在花蝉衣对面的男子嗤笑道:“原来是将军昔日的红颜知己,京中谁人不知,将军一向fēng_liú,身边的佳人多不胜数,不想蝉衣姑娘还有入得将军眼的本事,方才是我们眼拙,轻看了姑娘去。”
男子嘴上虽这么说着,实则心底更加轻视了花蝉衣几分,不过是个顾将军玩儿过的女人罢了,还敢闹到这儿来,真是不识相!
旁人的想法也多和这男子差不多,只是女人们凭白多了几分嫉妒罢了,她们这些真正的千金贵女还有许多不曾有机会和顾承厌有过什么关系,花蝉衣至少还有过一段。
听的顾将军赞赏她美貌聪慧,可今日怎么看,她都是个蠢的,空有张好脸蛋儿的花瓶罢了,将军这是给她留着脸呢!
因此,有人看她便更碍眼了。
赵新月冷道:“我说你怎么不盘发了呢,原来是被你夫君休了,蝉衣,不是我说你,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一个嫁过人的,能入的了将军的眼,便是你的福气,你今日居然还跑到这里来,你以为凭借你的出身,还能给将军做个妾不成,真是不知好歹!”
花蝉衣无意理会赵新月的冷嘲热讽,原本的愤怒不安通通消散,沉着脸绕过面前的矮桌,来到了顾承厌身前:“都过去了?将军此话当真?”
顾承厌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在存心给她留着脸面,于花蝉衣而言,确是莫大的羞辱,比之她昔日所受到的任何屈辱都要难以忍受。
因为她对顾承厌动了真心,如今,顾承厌这是将她的一片真心丢在地上狠狠践踏,还说的如此云淡风轻!
众人见花蝉衣还在死缠烂打,都等着看这脾气不怎么好的顾将军如何收拾着不知好歹的女子!
顾承厌:“不然呢?是本将军还未将话说清楚不成?”
顾承厌心中冷笑,难不成他还要等着四日一去找她,其余几日,明知道她去了靖王府,还要装糊涂不成?
难道要继续和害死自己母亲的凶手之女不清不楚,将季家的遗孤娶进门来做他夫人,让他们顾家的亡魂在地下死不瞑目?
顾承厌无比庆幸自己提前清醒过来了,尽管这代价令他此时此刻沉痛莫名。
顾承厌从没有哪一刻像此时这般如刀刺心,看着花蝉衣惨白的脸,听着周围人议论讥讽她的声音,他强烈的想将她揽进怀中,带她离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通通去他的!
好在他头脑还是清醒的,不至于做出那等疯癫之事。
花蝉衣气愤至极,她此刻终于理解林浮音为什么时常会不管不顾的抽人。
花蝉衣从来是个惜命的,也算历经过不少风浪,性子早就沉稳冷静,此时看着眼前这该死的人,突然意识控制不住,端起他面前的盘子,将一盘汤汁浓郁的菜扣在了顾承厌头上。
“顾承厌,你去死!”
四下沉默,气氛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浓稠的汤汁顺着顾承厌的额角缓缓滑落,极其滑稽的挂着一头一脸的菜。
顾承厌脸色更是黑的吓人。
“大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回过了神来,纷纷震惊且愤怒的看着花蝉衣。
“反了反了!大胆贱人,这是要反天不成?来人,将她拖下去,乱棍打死!!”
花蝉衣沉着脸,眉头也未眨一下。
今晚她确实疯了!有什么后果尽管来!!
将军府的下人瞬间从外面冲了进来,准备将花蝉衣拖出去乱棍打死。
他们就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女子,连将军都敢得罪!真是活够了……
那些人将花蝉衣抓起来后,顾承厌突然沉声开了口:“住手!”
“将军……”阿楚在一旁,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承厌,他该不会是想就这么放了花蝉衣吧?
花蝉衣这般胆大妄为,如今哪个不要命的,敢这般对他?承哥哥这性子,怎么可能……
然而顾承厌今日所作所为完全出乎众人所料:“放她走!花蝉衣,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对于顾承厌良心发现,花蝉衣还是有些吃惊的,回过神来后冷笑了声:“行!我知道了,顾承厌,我今日就是闲的贱,才跑来找你讨说法!”
一旁的人看不下去了:“花蝉衣你还有完没完,别得了便宜还不知足了,今日是将军生辰宴,岂容得你在这里放肆?!”
阿楚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知为何,这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