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营,令狐绝直接进了柳絮儿的营帐。以一种带着点儿长者的悲悯与惋惜眼光瞧着令狐绝,柳絮儿冷涩地道:“你是不是和精灵女皇有过协议?她会助你?”
令狐绝微微一怔,从这句话,他已经大致推测出村上跟柳絮儿说了些什么?平静地道:“没有。”
柳絮儿的目光一直在观察令狐绝的神色变化,脸色并没有因为令狐绝的否认而稍显缓和,她横了令狐绝一眼,冷然地道:“绝儿,为师先前跟你说的话,看来你是一直当作耳旁风,那好,现在为师就挑明了说,本王让你做流影宗的宗主,你敢吗?”
目光移向一侧,令狐绝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在沉默中思索:显然,这是在逼自己表态,在知晓精灵女皇有可能插手后,她按捺不住了,极有可能已经动了杀心。该怎么办呢?他想着,却一直想不到好的借口来婉转的拒绝。
“怎么,这需要考虑很长时间嘛?”双眸深寒的柳絮儿步步紧逼道。
面对着柳絮儿咄咄逼人的语气,令狐绝刚冷静下来的愤怒又被激起,忍不住脱口而出:“宗主,要是弟子拒绝呢?”
这句话击碎了柳絮儿一直以来对令狐绝心存的那点幻想,她笑了,突然笑了,好似毫不温怒地道:“绝儿,为师果然没看错你,好,很好,你放心,不管精灵女皇是否参与,为师都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整个流影宗都会支持你。”
令狐绝本来已经做好了柳絮儿翻脸的准备,可听她这么一说,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当然,他不会傻的以为柳絮儿说的是真的。他甚至更加的警惕,更加的戒备,因为他知道,从现在这一刻起,仅有的那点情分也荡然无存了。柳絮儿随时都可能对自己动手,至于用何种方式,那就无从得知了。
柳絮儿再度笑笑。摆手道:“好了,绝儿,你先下去吧,大军要进城,你有很多事要忙,为师就不打扰你了。”
令狐绝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便躬躬身。退了出去。
他离开没多久。那三个黑巫族人进来了。柳絮儿此刻双眸已盈满杀意,对其中一个长马脸的黑巫族人道:“陵王,他可服下?”
那长马脸被称为陵王的黑巫族人微颌首后,用一种异常哑涩的语调道:“柳宗主,本王要他三更死,他必活不过五更。”
柳絮儿满意地点点头,可眼眸中的杀气并没有这点满意而有稍微的消褪。反而更浓厚了,心中暗付:令狐绝,本王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那就休怪本王不念那点香火之情了。
而此刻,令狐绝已经回到了营帐,和西亚坐到了一起,还没等西亚开口询问,他已经说出了一句令西亚大惊失色的话:”西亚,我决定就地解散猎鹰师团。”
什么?西亚心颤的同时“唰”的一声站了起来,一双手掌紧握着,声音颤抖着变调了:“阿绝,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丝冷凄的,彷佛染着血的微光浮在令狐绝僵硬的唇角,这种微笑,不带一点笑的含意,相反的,比深深的哭泣更来得令人心酸。他知道西亚心中的不舍,他又何尝舍得呢?可不解散又怎么办?除却残月族不说,前狼后虎,柳絮儿和黑夜精灵女皇那一个不是在惦记着他麾下的猎鹰师团。他不是怕,也不是为了个人考虑,而是不想让这十数万的猎鹰士兵成为各族争权夺利的炮灰。所以,在得知柳絮儿对自己动了杀心后,他深思熟虑做了这个决定。
西亚了解很多内幕,也充分体谅令狐绝的无奈,可说句心里话,让他们一手创立的猎鹰师团就这样烟消云散了,他不舍得,也不想舍得。于是,颤着嗓子道:“难道真没有其他办法了?”
令狐绝微微颌首后仰起头来,他的目光似浮上一层淡淡的烟雾,而那层似有似无的雾气,却又那般苍白与悲切!
西亚瞬间明白了:是啊,如果有其他的办法,阿绝又何尝会做这样的决定呢?一时间,万念俱灰,闭上双眸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倏尔睁开眼,急声道:“阿绝,要不,我们撤回红月城?”
令狐绝垂下目光,凝注西亚后,没有立刻回答,反而让体内的夜魅透射了出来,在夜魅凝形与他身边时,他平静地道:“夜魅,劳烦你把老哥哥去叫来,我有要事相商。”
夜魅微怔后,略带迷惑地离帐而去,也难怪她不解,以前这种事令狐绝从来没叫她做过,可想起令狐绝刚刚做的那个决定她心中方有点释然,以为是他心情不好,不想让别人看到。
可西亚清楚,阿绝这是刻意的,他一定有重要的事要说,于是,神色一正,凝神细听。
果然,令狐绝缓慢却十分有力地道:“西亚,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战争了,很多势力都盯上了猎鹰师团,众多迹象表明其中还有夜魅的母亲黑夜精灵女皇。你也清楚,这些势力都不是我们现在所能抵抗的。就算猎鹰师团退回红月城,他(她)们会轻易放手嘛?就算他(她)们放手了,残月族、明思帝国,那一个肯让猎鹰师团继续存在下去。所以,为了这些士兵考虑,解散猎鹰师团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西亚想到过形式的恶劣,复杂,可没想到竟然恶劣、复杂到这个程度。可他是个有头脑的人,并没有被这些东西迷惑,反而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凝重地道:“阿绝,你是不是已经心存死志了?”
果然是兄弟。令狐绝心中黯然长叹,说不上是欣慰,还是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