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一来堂里陷入了沉默,暂时没人说话,究竟要怎么办才安全也没人知道。
反正赵诚和张商英两人各自立场且非常固执,不存在折中和稀泥的可能性,必然有一人是错的,会分出胜负来。
既然如此,当然是压不倒神仙张商英的胜算更大,王黼首先打破沉默道:“张公拳拳之心昭然若揭,可某些人就是不领悟。以下官对那赵诚的了解,他使诈离开这里一定是有安排的。”
“有什么安排?”
张商英竟是都想漏了这一节。
王黼表功道,“相公明见,上次赵诚开小差时,无视了包括黄大人在内的命令和建议,玩文字游戏,技术性把毕世静部藏了起来,谁都指挥不了……”
“信口雌黄!你个小儿胡说八道!”
黄文炳不禁被吓得跳了起来,当即打断呵斥。因为这个情况下黄文炳虽然不想再保赵诚,但王黼的说辞,有可能把老黄默认命令导致输了陵阳山的事捅出来。
黄文炳怒急的样子指着王黼,张商英却也不糊涂,当即指着黄文炳道,“你给本部闭嘴,再敢堵人之口本部就让你好看。”
“……”
老黄只得无比尴尬的闭口。
“你接着道来。”张商英又看着王黼。
不过王黼是个奸人,知道继续说下去会得罪黄文炳甚至是蔡攸,于是有所保留,“下官其实也不太知道内幕,没更多证据时候不会对事件定性。但下官只是说出了当时所看到的事实,具体的由张公自行判断就可以。最后,下官刚刚的说辞可拿官帽作保。”
这还了得,张商英当即怒视着黄文炳,“小黄你当真以为本部眼睛瞎了,不知道你刚刚对赵诚使眼色?”
“这……”
黄文炳大惊失色,慌忙摇手道:“相公莫要误会,卑职刚刚乃是感觉眼睛干涩不舒服,于是多眨了几……”
“口胡!”
张商英官威彻底爆发,怒拍桌子道,“到了现在,还敢和本官睁着眼睛说瞎话,扯什么眼睛干涩!本部警告你,若由此而导致赵诚不受控制,逃离,导致毕世静部不受人控制而出了事。就以刚刚本部亲眼所见,大家所见,你黄文炳首先对池州问题背负主要责任!”
黄文炳急忙看向蔡攸,蔡攸却机智的抬起茶碗狂喝,暂时装作不认识黄文炳。
就此黄文炳脚软了,顿时起身道:“快,快些替本官下令,立即解除赵诚一切指挥权!池州一切军事力量不在受到赵诚节制,不许再听从他任何命令。没有本官的委任任何一部不得妄动,不得破坏张大人诏安计划,否则以叛军论处!”
这一通命令下来,导致全部人低着头。
老黄到底是对是错,是否算猥琐的反水,其他人一点不关心,大家只知道了这才是刀枪不入的张商英风格和官威。
老张不是好忽悠的,他能经历三朝不倒,专喷宰相而不怎么付出代价,当然有他的特别之处。今个他就简单又粗暴的应用各种官场文化,果断镇住了一手遮天的蔡攸和黄文斌。
“另外处于战争状态下,立即监视赵诚,不许其离城,不许他和外部通报任何消息。”
黄文斌又意犹未尽的下达了这个命令,又看看,发现张商英容色稍缓,正在捻着胡须频频点头,黄文斌这才松了一口气。
到此基本已经对赵诚有了定论,之所以没拿下,那是因为他赵诚是官,是著书立说的文人,哪怕张商英也没这权利和胆识。
因为他老张首先也是这种体制的受益者,若今个可以把赵诚轻易拿下,他日,那些曾经被老张喷的焦头烂额的宰臣,也会效仿这个先例,把张商英和谐掉,这样一来就不大宋了,当然也就乱套了。
但尽管这样,显然赵诚也基本算是废了,不是特别大的能量已经不能拨乱反正扭转。于是为了避免出更多的幺蛾子,裴炎成也不想留在这里,以有事为由提前起身告退。
“裴知县别忙走!”
张商英不好忽悠的样子出口留步。
老裴有些头皮发麻,转身抱拳,“张公还有什么吩咐?我这一向不管军务,其他的都不关我的事。”
“池州安危匹夫有责,它怎么就不关你事了哩?”张商英好奇的捻着胡须。
“不不不,这些事务我一向没发言权,真的不关我的事。”
老裴和稀泥到底的样子猛摇手。
张商英不禁大皱眉头。
朱孝不方便说话,王黼则介入道,“裴大人和的一手好稀泥,你贵池县不是扣押了一个在陵阳山俘虏的秃驴?”
裴炎成做声不得,只是低着头。
张商英捻着胡须道:“不错,根据现有卷宗看,这人乃是赵诚抓获的。”
裴炎成摊手,“这是不假。但这和尚乃是我贵池县的差人所抓获的问题人物,我贵池县拥有无可置疑的管辖权……”
“闭嘴!”
张商英强势打断,“现在的问题人物是赵诚,依照规矩一但赵诚被否定,他所经手的案子、事务、部署,都要经过另外机构审查,裴大人,你不是第一天做官,难道忘记了这规矩?”
“这……”
裴炎成说不下去,隐约感觉要出事。
“行了,本部并不是建议。”
张商英摆手,“你想离开无所谓,但立即把那叫做邓元觉的和尚交给王黼,重新审查。”
“卑职定会秉公办理!”
王黼微笑着抱拳。
裴炎成不禁大怒,但也不想当面顶老张,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