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那个柳淳又天天往东宫跑,商讨税赋的事情。
过去这种事情都是他们文官的专利,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难道变心了?
“你不清楚啊!”
詹徽叹了口气,“这两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叫柳淳的小兔崽子,自称是郭氏传人,还标榜学问承袭墨子和杨朱,最是刁钻古怪,奸佞狡诈。头些日子,老夫在金殿上也吃了他的亏,陛下和太子受了此人挑唆,有意改革财税,这大明的江山,又要乱了。”
练子宁吸口气,“近些年励精图治,国库还算丰盈,又何必改革呢?”
詹徽哂笑,“这有什么不解的,柳淳那个小奸贼不过是以改革为名,行削弱士人之实,这重税徭役,都要落到士绅的头上!自古以来,无恒产者无恒心,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乃是所有盛世的根本所在,可当下奸佞妖言惑众,离间陛下和士人的关,居心叵测,其心可诛啊!”
詹徽提到了柳淳,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恨到了骨子里。
练子宁迟疑道:“天官大人,既然如此,为何不上书言事,把其中的关键向陛下陈说明白?”
詹徽翻了翻白眼,心说陛下是我能说服的吗?
“你有所不知,那个柳淳奸猾过人,而且言语刻薄刁钻,十足的小人一个,我等具是君子之心。如何能斗得过他小人之性?”
詹徽拿起酒杯,无奈叹道:“所谓君子可欺以其方。老夫是心力交瘁,只怕不日就要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了。”
说完,他无奈低头,喝酒吃菜。
练子宁沉吟片刻,把酒杯放下,“天官大人,切莫灰心丧气。我从家里回京,在路上路过长沙府,我倒是听说,潭王殿下在当地兼并土地,鱼肉乡里,民怨极大!而且潭王还喜好女色,强抢民女。他的作为,可要比许家厉害千倍不止!”
“潭王?”
詹徽想起来了,这个潭王是老朱的第八个儿子,他的母妃达氏据说是陈友谅的妾,被老朱抢来,生下了潭王朱梓。
这位潭王殿下长相俊美儒雅,从小也绵软温和,善于讨老朱的欢心。被封到了长沙之后,他京城回京看望父皇。
走动比任何一位藩王都勤快。
老朱也很偏爱他,潭王还喜欢结交儒生,经常举办诗会,如果有诗词佳作,他立刻赏赐黄金,十分大方。
詹徽没料到,居然这位风评不错的潭王,有这样不堪的事迹。
“你有证据吗?”
“有!”练子宁答道:“我原想弹劾朱梓,就搜集了他的罪状,天官大人可是需要?”
詹徽眉头微皱,突然一拍大腿,“太好了,我料定陛下要处置许家,这时候把潭王的事情捅出来,我看陛下该如何查办?”
所谓虎毒不食子!
詹徽不信,老朱能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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