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是公认的世之猛虎,朱允炆对他也早有提防,除了安排锦衣卫监督之外,四周也安排了官兵,可蓝玉毕竟只是一个人,不是朱棣那种藩王,不值得大费周章。就是这点疏漏,让朱允炆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按理说凤阳是老朱的家乡,也是大明王朝统治的核心,在这里,是万万不会出现作乱造反的,故此朱元璋在日,就经常把犯官豪强弄到凤阳,看管起来。
但那是朱元璋啊,老朱可以,你朱允炆小儿就不行!
蓝玉掌控了凤阳之后,第一步去拜祭明皇陵,一个乱贼往皇陵跑,够奇葩了吧!可更奇葩的还在后面。
“去,召集所有凤阳乡亲,我有话说!”
汤怀不知道说什么,“梁国公啊,咱们赶快跑吧,朝廷的人马杀来,我们就完了!”
蓝玉才不在乎,“耿炳文的大军在山东,想来抓我,还要好几天呢,朝廷那边得到了消息,再派人过江,又要好几天。这么好的时机,我要是跑了,还不让人笑掉大牙!你个兔崽子,别废话了,赶快去召集凤阳的父老乡亲,俺姓蓝的要跟他们好好聊聊!”
汤怀一肚子担忧,还是没办法,只能按吩咐的办,不多时,凤阳的一些名流宿老,都被召集到了知府衙门的空地上。
蓝玉一身戎装,按着长刀,先冲着大家伙一躬身,抱拳行礼。
“俺叫蓝玉,当了个小官,区区梁国公而已!怎么说是小官呢,因为咱凤阳人杰地灵,我大明皇帝,就是土生土长的凤阳人!大家伙都是天子的乡亲邻里,甚至是昔日的朋友,伙伴!不管多大的官,到了凤阳,都要老老实实,规规矩矩。”
“咱凤阳了不起啊!可话又说回来,凤阳百姓的日子好吗?不好!咱穷啊,逃荒的,去外乡要饭的,比比皆是,先帝在日,就万般头疼。可先帝没忘了大家伙,减免赋税,给大家伙修桥铺路,引水修渠,做了多少好事情!”
“就在数年前,先帝在凤阳办了书院,让这小子当了凤阳知府!”蓝玉指了指汤怀,而后道:“这个书院办得了不起啊!他们讲科学,这玩意是什么东西,俺蓝玉不清楚,可俺蓝玉知道,还有个名字,叫柳学!柳学是什么玩意呢?就是俺女婿创立的一门学问!”
提到了这里,蓝玉神采飞扬,那叫一个得意自豪,下面的老百姓也跟着笑了起来。
蓝玉这个叛贼看着瞬间和蔼可亲了许多。
“他们讲柳学,培养人才,要给咱们凤阳治水!修淮河大堤啊!”蓝玉激动道:“乡亲们,咱们水旱灾害不断,什么原因?不就是这条淮河作乱,折腾咱们大家伙吗!要是能把淮河治理好,乡亲们就再也不用受穷了!再也不用到处逃荒要饭了,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
百姓终于大声回应,气氛热烈了起来。
蓝玉却又叹口气,“可惜啊,先帝驾崩了,朱允炆,就是应天的那个小儿朱允炆!他不遵先帝祖训也就算了,他还将修河的钱,拿去打仗了。尤其可恨,他手下那帮腐儒又改变了科举,这么说吧!咱们凤阳的子弟,学习柳学的这帮小后生,没了当官的机会。他还到处推行厘金,为了收钱,盘剥天下,商人也做不成生意了……咱们的孩子读了好几年的书,没了出路!”
“大家伙评评理,他朱允炆何德何能,敢不听先帝的话,敢这么胡来!他对得起凤阳的乡亲百姓吗?”
汤怀在旁边听着,他的情不自禁要给蓝玉叫好了。
这哪是个莽夫啊,简直是诸葛在世啊!比师父还能忽悠呢!
本来凤阳的百姓就心高气傲,让蓝玉这么一说,火气都上来了。没错,我们是先帝的老乡,先帝那么凶的一个人,可对咱们凤阳百姓,从来不敢疾言厉色。哪怕大家伙捧着饭碗,出去要饭吃,唱花鼓戏,编排朱皇帝。
各地的官吏也都会好言相待,给点粮食,送大家伙回家。
你朱允炆多什么?你不就是先帝的孙子吗?
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怎么,连你爷爷的话都敢不听了?
尤其是这几年,凤阳好容易有了起色,书院建起来了,还弄出了玻璃作坊和水泥作坊,有好些人在作坊上工,日子好过了不少。
书院这边经常派人考察淮河,测绘,观察,准备着要修建淮河大堤,彻底解决水患,大家伙全都看在了心里,可朱允炆呢?这兔崽子,一心就是打仗,打他的几个叔叔,几时把我们放在心上。
现在到处设卡,到处收厘金,作坊生产出来的东西都卖不出去了,好多人没了生计,又要捧起饭碗要饭吃!
谁放着好日子不过,要饭有瘾啊!
还不是朱允炆逼的。
一直都过穷日子也就算了,可一旦过了阵好日子,再让大家过苦日子,百姓可就不干了。
“乡亲们,姓蓝的打算举兵,跟着燕王一起,把朱允炆从龙椅上赶下来,换一个真正的好皇帝,大家伙说好不好?”
短暂的沉默,终于有人跟着大吼起来。
“好啊!梁国公,你是好样的,乡亲们都支持你!”
“对!朱允炆不听他爷爷的话,是个不肖子孙,不能让他当皇帝了!”
“他要是继续当皇帝,我们都快要饭吃了!”
……
蓝玉十分满意,他瞧着大家伙,冷笑道:“乡亲们,咱凤阳的汉子没有孬种!当年大元朝怎么样,还不是被大家伙给推翻了!蓝某不才,我刚十来岁,就跟着姐夫常遇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