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天浩点头,安艺茹首肯,分工自然就这么定了下来,众人又闲扯一会自然就可以散场了。
散场时,郭副部长拍拍常天浩的肩膀,投以鼓励和嘉许的神色,但又意味深长地朝安艺茹点点头——也不知道他是嘉许常天浩这个新干事勇于任事呢还是鼓励他勇敢泡部长兼首席金花。
总而言之,目光十分复杂。
众人走后,安艺茹看了看安静地坐在一边的常天浩,神情复杂,良久后开口道:“天浩,这次学生会活动总经费预算是3600 元,院里出1000,还有2600需要靠我们自筹,学生会李主席和我沟通了,觉得预算偏紧,希望我们部能筹集3000让活动开展充裕点,我答应了下来。”
常天浩点头:“可以,没问题。”
安艺茹咬了咬嘴唇,轻声道:“我知道你有钱,也知道你不小气。你是不是打着就算拉不到赞助大不了自己掏腰包的主意?如果是,我希望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来学生会是锻炼自己工作能力的,不是来攀比斗富的。”
常天浩继续笑而不语。
看他一直不吭声,安艺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要不这样,这3000元目标我和你一人一半分解落实,行不行?如你觉得有困难,我,可以么?资金需要在11月10日前到位,还有大约两周时间,需要我们抓紧时间。”
常天浩依然满脸微笑:“不用,就一人一半好了。我也不是散财童子,什么钱都往外掏,没这义务。有些时候我会冲动,但更多时候我很理性。我能考到沪江来,就证明我不是个笨蛋。”
安艺茹听出他口中不高兴,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但因为传言给她压力不小,所以不能流露出太多软弱,更何况她要避嫌,便道:“既然这样,我们一言为定。这是整个活动流程、日程表和组织人员的资料,已经前两天学生会执委会讨论并经院团委审核通过,你可以拿去给企业对接联络人过目,凭我们学校的招牌和团委介绍信,我觉得有很多机会。”
常天浩接过资料,也不细看,眉头一扬道:“交代完了?”
安艺茹点头:“就这些。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可以再和你说下。”
“既然这样,我能请教个问题么?”
“你说。”
“我只想问,安部长对同学和下属一直都这么严肃吗?”
安艺茹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个,迟疑道:“我……”
“我以为作为新加入外联部的干事,在其他同学退缩时勇于站出来承担重任、服从指挥的举动能获得部长的认可和鼓励,没想到是我错了,学生会里没有这样的温情脉脉和团队协作,也没有人心冷暖,只有冷冰冰的任务分配和政绩考核,是个纯粹的官僚机构,都是些戴着面具说话的人……”常天浩站起身来,冷冷道,“任务我会保质保量完成,完成后我就退出外联部,同时和你保证,我不会再加入任何学生会或团委组织。谢谢你曾经批准我加入!”
说罢,他扭头就走。
“天浩……”安艺茹急了,常天浩这是真生气了。
她忽然意识到不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想拉住他:“你听我解释。”
常天浩回过头笑笑:“我为你做些事,为外联部做些事,确实是我本分,不值得为此邀功请赏。但我不希望我做完这些后还是被人看不惯,我到学生会来是来锻炼能力的,不是给自己树敌的……我希望学姐能明白。我不是人民币,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喜欢,但我也觉得自己不是狗屎该被人人嫌弃……”
这时候安艺茹猛然醒悟过来:不管怎么说,常天浩帮助过自己的,也没有其他的意思,所有一切都是别人揣测后的妄加之词。就连那件1000元晚礼服的事,在常天浩掏7000元给宿舍同学配电脑后,在众人看来也不觉得算什么了,人家小开就是有钱,他只想要个开心,没那么复杂,顶多算个率性而为的性情中人。
其他人都可以说他常天浩不好,唯独你安艺茹不行。只有两人在场时,你应该表现出更亲密一点的同学关系,这才符合逻辑,更别说现在他作为新干事,哪怕当部长公事公办,也应该和颜悦色而不是目前故意板起脸孔的态度。
想通了这点,她拉住常天浩的胳膊,低声道:“是我错了,对不起,我为刚才的态度向你道歉……”
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眼泪先在眼眶中聚集起来,然后悄然滑落两道,差点要哭出声来。
常天浩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说话也过分了,再怎么样自己在精神上都40岁了,欺负一个20岁的小女生于心何忍?
于是又转过头去安慰道:“艺茹,不要太在意人家怎么看你,做好自己就行。真的,你活得太累了,做人要树立这个信念:我一生行事,何须向人解释!走自己的路,让其他人无话可说就行。”
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纸巾递过去低声道:“别哭了,再哭会把妆弄花的……”
“人家才没化妆。”
“额,我以为安部长手法高明,化了个最贴切自然的素颜妆,是在下眼拙,安部长不化妆都这么漂亮,化妆了还了得?”
“打你!”安艺茹飞起一脚又要踢过来,常天浩赶紧转身避开逃离现场,边跑边说:“任务我会抓紧完成的。”
本想着去食堂用餐,不料走到半路,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以为是程程或王慧玲有事找自己,赶紧掏出来,结果居然是个陌生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