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
且要看这个山如何下得。
这么多的官兵保护,就算是天险也没那么的可怕了。
只是这路上正行着,王栓子这一人独行的却是跟前面负责领队的尉官道了一个别。
“我就不与众人一同下山了。”
“这山间有我在乎之人,我想要问问她愿不愿意随我一同回济城。”
那尉官哦了一声,却并没多想。
抱犊崮总营寨被剿灭,匪首五人尸身也验明正身,就算是有流寇逃走,也不过零星几人,算不得能够再次起事之人。
而这连绵大山之中,总有山民村落依山而居。
因着互利互惠的原因,在山中做匪之人,除了穷凶极恶之徒,也多对这些村落秋毫不犯。
毕竟,在山里勉强度日的人是真的穷啊。
而就是这样的穷人,才有可能因为几个大钱嫁给他们那些个当土匪的人不是?
所以,现在这位尉官也是把王栓子想要寻的人给当成了他认为的山民。
可作为队长他总要多问一句,以留作报备。
“去见谁啊?相好的?”
说的这位糙汉子竟然难得的脸红了起来,朝着还算和善的军官点头到:“嗯,未婚妻。”
“我想问问她,我现在可不是土匪了,可否能娶得她了?”
听得那当兵的哈哈大笑了一番,跟王栓子应承到:“行,我一会跟上边的人说一句。”
“反正你不是初老爷手下的探子吗?”
“以后若是要询问一些细节的话,自然会有人去找你的主家的。”
“你待我回来,就自去吧。”
说完这尉官也不嫌多赶一段路,跑到队尾后缀的位置与田督军边上的副官询了一下,得了田督军的首肯之后,就给王栓子求了一个好消息。
“多谢,多谢!”
此时的王栓子是欢喜的,可是当他越往那熟悉的所在跑去的时候,心中却是越发的忐忑。
他脚底下跑得飞快,心中却如同鼓槌猛擂,一点当初的镇定都不复存在,就像是个刚出山的毛小子一样的浮躁不安。
而他的这种莫名的感觉还真就在接下来瞧见的一幕之中得以体现。
也不知道是不是营寨那方的山中的枪炮声太过猛烈的缘故,他们这些被安置在半山腰的非心腹的家眷们,就陷入到了惶恐不安的状态之中。
这些人当中少数轮休在家的土匪,就拎着枪去主营寨查探情况。
只走到半程就觉得情势不妙的,那些人就暗无声息的潜了回来。
拉上家中的老少,整理家中的细软,有更狠一些的就对那日子过得不错的,顶梁柱却不在家的人家下了手。
好一些的偷摸的顺一些鸡鸭骡马,差一些就是一脚踹开,直接上手的明抢。
而这当中,家中只有两位女眷,平日里却被王栓子这种大头目照拂的张家姑娘家可不就成了他们眼中的肥羊了?
在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土匪的眼中看来,现在的王栓子早已经成为了官军枪底下的亡魂了。
然后,忠心护主的奶嬷嬷在此时就表现出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忠仆的聪明劲儿。
她只护住了怀中的小姐,躲在屋中一处不显眼的角落之中。
进来人抢什么,她们不但不拦着,反倒是要什么就尽量给什么。
正所谓沟壑难平,人的yù_wàng是无限的。
这事儿若是搁在一般的劫匪身上,得了财物自然也就撤了。
可若是放在了本就泯灭人性,心存恶念的土匪的身上。
张家嬷嬷的这种退让,就让他们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张家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水灵,这十里大山,不,哪怕是在那繁华的省会济城,也是最拔尖的那一拨。
就这样的一个小娘子,就算是被王家的五虎给受用了的,不也是他们这些莽汉一个头发丝儿都亲近不得的仙女吗?
现在,这位仙女就站在他们的面前,让他们有了亵渎的机会,你说这些凶恶的豺狼又会怎样?
王栓子赶来的时候,正瞧见了这幅景象。
那忠心的奶嬷嬷被一粗壮土匪一脚踹出了屋外,内里还有一猥琐不堪的油头之人正按着张怜怜在床榻上撕扯。
待到那大汉转身,就想要将屋门随手插上,若是他未曾中途离开,只待到明日再上山寻这张家的姑娘,怕是他要见到的只是这姑娘一具残败的尸身了。
看到这里的王栓子是睚眦欲裂,他想都不想,一个大脚就将这汉子从背后踹进了屋内。
手中的枪上了膛,十分干脆的给猝不及防摔在地上的汉子的后脑处直接来了一枪。
‘砰!’
那青白之物迸射而出,惊的床榻上的那位猥琐之人嗖的一下抬起头来,与满脸挂泪的张怜怜一起,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王大哥!王大哥……呜呜呜……”
见到那身影,都无需看脸型,张家姑娘就先委屈的哭了。
她盼星星盼月亮等的个人儿啊,终于再一次的如同一个英雄一般的救了他。
只是这一次,他救得更加的英勇,就连那十分普通甚至还有些土气的面容,都因为他异常挺拔的身子以及一身歃血的气势而平添了三分的魅力。
当初那仅存一点的不甘不愿,在这一瞬间全都给此情此景冲的是一干二净。
张怜怜觉得,有这么一个人救其危难,护着她,宠着她,她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哪怕对方是个土匪,她今后的生出来的孩子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