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那个穿着红袄子的女人,没再来了。
许茵茵在跟我说完上面这些话后,又说:“原本我也只是试一试,想不到还真把那女鬼给弄走了,所以我觉得你爸唐四海的那本书,真是有点儿名堂。”
说这些话的功夫,我捡的那些烤串都烤好了。
当我把烧烤再给梁园送过去的时候,他眼睛一亮,抓起一把肉串就往嘴巴里面撸。一边吃肉,一边不停地往嘴里灌着冰冻啤酒。
看着堆在地上的空啤酒,我真怕他喝出问题来。
别的不说,这么一个大男人,喝得胃穿孔了送医院去,那不累死我?经营“鬼饮食”时间长了,因为喝酒没有节制而喝出问题的人,我见得太多了。
这世界上与太多的不幸,都是因为缺乏自控能力。
我爸现在还在医院里呆着,我可不想再惹个别的麻烦。
于是我说:“我既然说了请客,那酒肉都会管够,你悠着点儿来,别把胃喝坏了。”我的话,并没有起什么作用,旁边的梁园依旧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许茵茵跟了过来,她坐在我身边盯着梁园看了一会儿,她突然说:“唐小饭,这是你男朋友?”
我一急,赶紧说:“当然不是,他是我……”
我愣了愣,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说是邻居,好像欠了点儿意思,说是朋友,又算不上。想了半天,我总算找到了一个还算合适的名词:“他是我……一个熟人。”
其实,梁园到底是不是我的男朋友,对许茵茵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
她又点了一根烟后,她说:“唐小饭,我得找个时间去看看唐四海。不管怎么说,我跟他也算……”
说到这里,她也想了想。
是啊,她跟我爸又算是什么关系呢?看了看在旁边大吃特吃的梁园,许茵茵吐了一口烟圈:“我跟你爸,也算是熟人吧。”
我哦了一声,满脸不自在。这女人还真是会现学现用。你是追求我爸被拒绝了,我跟梁园不过就是久别重逢吃个饭而已,这能一样吗?
许茵茵没有在意我的不快,她朝我凑近了些,小声跟我说:“还有,唐小饭,那本《秋月食单》,你爸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
我的身子朝后面缩了一下:“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再看看。”
许茵茵的眼睛里闪着光,似乎在期待什么,我问她:“许二姨,你说的那只鬼,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人看见过吗?”
“没有,怎么了?”
我顿了一下道:“生意不好做,店铺每天都有开销,你应该是心理压力太大了。再加上长时间熬夜,产生了幻觉。所以啊,这鬼就在许二姨你的心里,是你的心魔罢了。”
许茵茵不太明白:“我不太明白?”
“很多时候,我们会莫名的恐惧,其实鬼和我们恐惧的东西,都是我们想象出来,自己吓唬自己的。”
“那你怎么解释,我抽了几根烟,那只女鬼就真的没再来了?”
“这是一种心理暗示,我刚刚说了,鬼其实就是你的心魔,你竟然认为抽烟能驱走吊死鬼,所以你一抽烟,那吊死鬼就真的走了,这因该就是心理治疗法吧。”
“你真的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她似乎还不甘心。
我点头:“当然不信!你大概不知道,那本《秋月食单》我都看完了,上面讲的都是食物相生相克之道,哪儿有什么驱鬼的法子啊。再说,那天晚上你喝了那么白酒,跑到我家阁楼上……”
说道这里,我瞟了一眼许二姨,发现她神色又有些不自在了。
我咳了一声:“这人一醉啊,脑子就容易不清醒。所以,你当时一定是看错了。”
“真是这样?”
我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梁园还在继续大吃特吃,他真是个大胃王,连续吃了两个多小时居然还没停下来。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提醒他说人家烧烤店也要打烊了,而且我也困了。
听我这么说,梁园喝完最后一口酒,又吃完最后一口肉,总算了停了下来。
离开许记烧烤店的时候,许茵茵又叫住了我。
我还没开口问她什么事儿,她就塞了一个东西到我手里:“你说那吊死的女鬼是我的幻觉,那你看看,这东西是什么?”
低头,我看见那是一块银元,沉甸甸的“袁大头”。
虽然我没用过,但电视里也没少见过它。后面“洪宪元年”那四个大字,端正方圆。
许茵茵道:“唐小饭,我说的话能有假的,眼睛看到的,也可以是我的幻觉。但这东西,不可能是凭空跑出来的吧?”
这一下,轮到我哑口无言了。
回到鸡杂面店,已经很晚了。我说时间不早了让梁园回去,他扭扭捏捏地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我便开口问他:“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你有什么困难就说吧。”
梁园苦笑了一下:“唐小饭,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瞒你了。开网吧的钱我是用外婆的房子抵押贷款的,网吧亏了,银行把房子都收了,我外婆气得脑血栓,住进了养老院。”、
说到这里,梁园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明白了他的意图:“也就是说,你现在没地方住了?”
“也不是。”他忙摆手:“那网吧里,我倒是可以再住几天,虽然已经转让出去了,但是下家说,我是可以经营到这个月月底的。”
我呼了一口气。
想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