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宁与沈老夫人二人静默了几秒钟后,沈老夫人缓缓放下了汤匙。
“当然可以。”
沈老夫人说这话时,眸光中含着长辈疼宠纵容小辈的那种独有的慈爱,让黎宁一时间甚至激动的有些鼻子发酸。
“就算是再懂事的孩子,偶尔也可以发发脾气,或者偶尔做一些任性的事情。”
黎宁就是那个懂事的孩子,在沈老夫人面前从来都是极力做到完美,一个完美的孙媳妇,一个完美的沈家大少奶奶。
沈老夫人对黎宁招了招手,黎宁顺势起身走到她身边。
“不论你做什么事情,在奶奶眼里你都是那个好孩子。奶奶也知道,不论你想做什么事情,你也都有自己的分寸。”
“奶奶就不问我为什么问这些吗?”
沈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奶奶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也不想管咯。”
黎宁原还想说什么,恰巧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奶奶,我先去接个电话。”
“去吧。”沈老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黎宁走后,沈老夫人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王管家上前搀扶着神莱夫人去了书房,“老夫人不担心吗?”
“担心?你是说小宁刚才说的事?”
王管家点了点头,将一盏茶递了上去。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您不好奇,大少奶奶为什么忽然说那样的话?”
沈老夫人轻呷了一口茶,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小昱受伤的事情了。”
“您老是怎么知道的?我这榆木脑袋还真是半点没瞧出来。”王管家自谦的笑着问。
“小昱那个孩子从小就规规矩矩的,又怎么可能顽皮的从床上翻下来,而且恰巧姚玉也在房间里。”
“您是说,小少爷受伤的事,跟姚小姐有关系?”
“我没有证据,但也八成拖不掉干系。”
“那之前听说二爷家里半夜被人砸了,应该也跟这件事有关了?”王管家有些恍然大悟的说。
“慕行那小子向来下手又黑又狠,这次只是打砸了一通没闹出人命就已经是收敛了。这件事,我们没有证据,不能给他们一个说法,但总要让他们出出气的。”
“难怪之前您老听说二爷家里被打砸,一点都不担心,原来您老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可大少奶奶方才那话的意思是?”
“八成是因为姚玉吧。”沈老夫人稍有感慨道。
王管家换换点了点头,不误感叹道:“大少奶奶向来待人宽厚,但是小少爷还不到一周岁,就接连遇到两次这样的事情,大少奶奶也必然是憋着气的。”
“可不是。那孩子刚才问我,是不是偶尔也可以任性一下,我听着心里真不是滋味,想来她嫁进沈家这些年,我对她的要求也太高了些。”
“对大少奶奶高要求,您也是为了她好,毕竟今后她要作为沈家的女主人,辅佐大少爷管理沈家和这么大的集团公司。不过要是从别处论,大少奶奶其实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的孩子,能做到这样行事大度处处考虑周全实在不容易。”
沈老夫人长叹一声,“所以随她去了。偶尔也要让她发泄一下小脾气,使使小性子。况且这件事,姚玉也该受点教训!”
傍晚时分,黎宁与周思思单文怡三人在帝豪酒店汇合。
帝豪酒店门前的车子络绎不绝,显然今晚赴宴宾客众多。
“倒是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周思思扫了一眼道。
“你瞧不上张家,可不乏有人还巴结着张家呢,怎么说张家老爷子当年也算是小有名望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单文怡接言说。
正说话间,白崭从旁走了出来,见到离您三人怔了一下,随即快步迎了过来。
“大嫂,你们几位怎么来了?”
黎宁晃了晃手中的请柬,“来赴宴的。”
白崭想了一下,“张家老爷子的寿宴?”
“嗯。”黎宁点了点头。
白崭了然的笑了一下。
“你这笑容是什么意思?”周思思不解问。
白崭依旧淡笑着说:“我只是觉得,以张家的身份能邀请几位赴宴,实在难得。”
白崭虽不是出生在世家豪门,但是在外人眼里他也算是沈家人,从小跟在沈慕行身边,对这个圈子里的事情他比任何人更了解,所以张家有多大的牌面,他一清二楚。
听了这话,周思思和单文怡对视一眼,都看向了黎宁,“对啊宁姐,我们到底为什么要来?”
“闲着也是闲着,凑凑热闹。”黎宁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好吧,就当陪着您高兴了。”周思思无奈一笑。
“我送几位上楼。”白崭说着,亲自按下了电梯。
“慕行在酒店么?”电梯上,黎宁随口问。
“二少还没过来,不过稍后晚些时候应该会过来,今天是报账的日子。”白崭回道。
黎宁听了一笑没说话,周思思则压了压嘴角,说出了黎宁想说的话。
“他连自己钱包里的钱都算不清楚,还能算清楚这些帐。”
白崭轻笑了一声也没说话。
“形式还是要有的。”
黎宁闲闲接了一句,引得电梯上几人都不由得笑了笑。
电梯门打开,几人相继下了电梯,前方就是宴会厅,白崭止步道:“那我就先止步了,有什么需要大嫂随时给我打电话,或者吩咐酒店服务生也可以。”
“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