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双手如爪,死死地钳住了木梯旁的栏杆。圆润的指甲盖上,一片发白,甚至,指甲缝中渗出了缕缕的血丝。
“重要!”
江离并非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地回道,相反,他思索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开口。
“我不知前辈与阆风有何前尘纠葛,但是前辈何必这般执着,且我并非阆风,也无法解前辈心头的愁绪。”
“呵!”层层厚纱下传来一声冷笑。
手下的力气松了些许,也许是方才那句话的缘故,倦意瞬间积攒在心头,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厚重阴翳堆积。
“执着二字!从你口中说出来,未免太过于惹人发笑!”声音并无任何起伏,似乎不过是说事不关己之事。
“你可知!就是因你的执着,害了多少人!”
她忽地转身,伸出僵直的手,指着方才悟为所在的位置,冷冷地说。
“不说别的,就是方才那位疯道人,人家好心救你,却叫你害得家破人亡,愧疚了一辈子!”
闻言,江离并无任何激动,他只是默默看着那只枯犒的手,指甲缝中渗着点点血色。
“你的手流血了……”
闻言,老人一惊,似在掩饰一般地迅速将手藏在身后,似乎尚且觉得还不够稳妥,使劲了扯了扯衣袖,直到衣领勒住了脖子,她方才有了半分心安。
“闲事莫理!”
察觉到自己的失控,老人不再与江离多话,生硬地丢下一句话便闪身进了竹楼,便是连晕倒在一旁的宋南柯亦顾不上了。
而江离在看到老人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眉头方才微微蹙起。不知为何,他觉得,那人不该是这般冷漠的……
……
竹楼内,老人踉踉跄跄地冲进来,却不料正好绊在椅子腿上,哐当一声,她就摔倒在地,而头上的帷帽早已洒落在一旁。
这时,阴翳退散,月色普洒,透过竹楼缝隙,丝丝缕缕地洒在地上。阴暗斑驳间,正好照在老人身上。
只见一双勾魂摄魄的狐狸眼,眼角微微上挑,眉梢绕着风情万种,一颦一笑皆是风情。然而,此时,那双狐狸眼正失神地看着,其中溢着轻烟一般散不尽的惆怅。
视线往下,只见流畅的下颌线上,沟壑交错的疤痕如粉色的肉虫一般,盘踞于苍白的脸上。在忽明忽暗的月色下,更显恐怖。
睫毛轻轻地颤抖,老人似乎回过神来了,她侧过身子,蜷缩着身体,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双眼空洞地看着丝丝缕缕地月色。
方才旧事竟然再次浮现,如今再看,倒是觉得,这一切,或许都是她咎由自取罢了!若非她一开始就生了不该有的念头,又怎会有下面的纠缠。若非她答应了阆风那个请求,又怎会害了这般多无辜之人!
想着,那双失神的狐狸眼中,早已濡湿一片。幸好,时过境迁后,她最对不住的人,仍在。而煜月,你,又何时能回来……
……
魔界星稀阁,门前一派熙熙攘攘的热闹,一条长队蜿蜒盘旋,众人皆是如珍如宝地捧着一个盒子,一脸兴奋地瞅着星稀阁内的动静。
“将军,这动静会不会太大了?”
元冬一脸抽搐地从长队中左拐右拐地踉跄而入,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同样无奈的七夕。
闻言,七夕唯有无奈地扶额一笑:“动静越大,南柯的气才越快消……”
当日,她因阆风一事,忘记了南柯。待她匆匆赶到,若非南柯当时顶着个魔界将军的名头,只怕当时急得都快要拆天了。
待她据实已告,不出所料,南柯的倔脾气又犯了,死活不愿意与她说话。不过,她也不能埋怨,因为当时,她安抚地握住南柯的手时,只觉得她的手一阵颤抖和冰冷。
所以,在回到魔界后,她只好大张旗鼓地对外宣称,若是谁能拿来哄得南柯开心的什物,她就重重有赏。她知道,只要动静够大,只怕什物没有寻到,南柯就会气消。
“嘻嘻嘻……”
语毕,元冬止不住一阵发笑。“也是,小将军心思单纯,只要哄哄就好了!”
七夕轻轻一笑,像一抹淡淡的霞光从她嘴角飘了过去。
“也就你给她说好话,孩子心这般重,也不知她何时才能长大!”
“你就是口是心非!”
元冬不以为然地撇嘴,一边将堆积如山的什物整理,一边说道。
“小将军如今这性子不都是你与魔君养出来的!若是真的有一天,小将军真的变得事事周全的成熟稳重,只怕你呀,都得心疼死了!”
一双狐狸眼中流淌着的风情一滞,七夕摆弄什物的手不禁顿了顿,沉吟了片刻,方才会心地一叹。
“只可惜啊,我们也不能一辈子陪在南柯身边,迟早有一日,她都是要长大的。”
话语刚落,元冬扭过身子,煞是古怪地瞥了她一眼,噗呲一声就忍俊不禁了。
“怎么了?”七夕不解地皱起眉头。
“将军!”元冬笑得脸上都飞上了一片红霞,指着一旁的铜镜,笑道。
“你朝镜子了瞅一眼……”
七夕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脸,视线不受控制一般地瞥向一旁的铜镜,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我脸上没有脏东西!”
“哈哈哈”
元冬顿时就被笑弯了腰,她放下手中的宝物,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将军,难道你不觉得,你方才一番话,特别像人间的父母担忧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