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柯见那兔子精将门关上,扭头看向坐在对面的淳于棼。一时之间,心中生出一阵疲惫,这又惊又喜的一天实是耗费精力得很!
只是,这最大的麻烦还在眼前!
她抿了抿嘴唇,方可扯出一个弧度,轻声说道,“淳于公子不必拘束,让公子随我来,不过是想与公子聊天解闷罢了。听小龙的口吻,公子只怕是前些日子才来到缥缈界。只是,不知公子为何会进入这招魂幡内?”
淳于棼拿扇的手顿了顿,脸上苦笑道,“哈哈……造诣弄人罢了。我本是在南坡竹林安心修炼,殊不知神界的煜月以魂控幡,同时招魂与聚魂,灵力强劲,便将处于附近的我给吸进这缥缈界内。”
“是吗!我与那煜月倒是相识一场,不想那人却是如此可恨,竟将公子平白无故地收进缥缈界,若是日后见着了,我定当为公子抱怨上几句。”
宋南柯面上笑意嫣然,只是,心中不禁一愣,想起她与修远初见的情形,以及修远失去的记忆,只怕与这招魂幡脱不了干系。
淳于棼微笑不答,却话头一转,看了眼宋南柯,笑道,“那姑娘又为何进入这缥缈界?”
宋南柯眼波一转,微笑道,“难不成你不知,这缥缈界便是我的杰作?在三界待久了便腻,来这缥缈界尝尝新鲜感罢了。若是,你想出这缥缈界,怕是要像小龙一般,好好讨我欢心。我一开心,说不定便将你带出这缥缈界。”
淳于棼不置一词,将指腹放于扇骨上,一折折打开折扇,修长的折扇变成几倍于原来大小的扇面,才微笑道,“姑娘可知我擅长画什么人?”
宋南柯眉毛微微往上一挑,微笑不语。
淳于棼继续说道,“在下最是擅长画女子,这女子的神态变化,在下早已是了然于心。方才宴厅中,姑娘虽是表现得沉稳冷静,只是,眼中的慌乱与惊喜,在下亦是看在眼里。
一顿,继续道:“姑娘是否是龙当家口中的姑奶奶,在下自是不敢轻易下论。只是,对于这离开之法,怕是姑娘亦是不清楚吧!而且,姑娘找在下过来,想来是还有其他事要与在下说!”
宋南柯神色未变,脸上仍是静静的微笑,轻轻地说,“淳于公子一幅女子画像令权贵皆折腰的美谈,天下谁人不知,我便学学凡世之人,好仰慕一下公子的墨宝。只是,若是世人见着了公子那副新嫁娘,怕是羞得不敢提起画笔了!公子必是为此画费尽心血,方画就如此美艳绝伦的太后,就着一番痴情送往京城。”
淳于棼脸上的微笑渐渐僵住,眼光冰冷地看着眼前的宋南柯,清丽、平静、内敛,一双眸子犹如透着宇宙洪荒般的悠远,与方才判若两人。
“在下虽不知姑娘是何人?只是这容易让人抓住话柄的话,还是莫要乱说为好。我与太后不过是买卖关系罢了,她付我钱,我便给她画。”淳于棼冷冷的说。
宋南柯愣了一下,带着几分激动,疑惑地说,“那我岂不是找错人了,这时间耽误得太多了,太后怕是……”
“怕是如何?”手中的折扇渐渐出现裂痕,只是那握住之人尚未发现。
“太后不过买过公子一副画罢了,公子何必多问,徒惹烦恼……”
朱唇微启,话尚在嗓子眼里,一阵刺痛从脖子处传来,宋南柯笑意不减,手指轻轻地抚在扇骨上,看着那双冷意十足的眼睛,毫不留情地一口说破:“公子怎么了?可是我说错什么了,惹得公子不悦;还是,公子对太后,旧情难忘……”
话语落下,淳于棼呆呆地看着宋南柯,好半天亦没有吭声,仿佛痴了一般。
“轰”
殿外突然一道闪电划过,整个缥缈界亮如白昼,随后,殿外传来一阵躁动。
淳于棼一惊,猛地从回忆中醒来,只是,手上一空,置于宋南柯脖子间的扇子已成齑粉……
他低头一看,忽的撞上了一双清冷悠远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