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城南部的郊外,白秋露又站在“静灵庵”大门前。她的手中依然紧紧握着白露剑,这一次与上一次不一样,她的脸上不再是憔悴,双眸凝望着门上的三个大字“静灵庵”。她依旧是一身白衣,头发上的簪子却是青色的,添加了几分精神。她总是想不明白,何谓“静灵”?当初母亲为何就选了这个地方?
她淡笑,这一次不再是嘲讽,却有些明了之意。突然想起那日也是站在这里,那尼姑庵的老尼姑走出来也劝她来这里修行。此时,她在想,这里是不是真的能做到“净化心灵,安顿灵魂”?
她的双脚还是跨进了静灵庵的大门,一路上都没有停止思考,她的神情从来没有如此复杂,内心也从来没有如此慌乱。
踏进庵堂,只见对面是一樽观世音菩萨像,神圣得让人深感压力。这里全是檀香的味道,一点点沁入心鼻,明明是清新的,却让人窒息。木鱼声,一声声响着,似乎要敲醒谁的心。
白秋露看着那个跪在蒲苇上的背影,看着她一遍遍敲着木鱼:“我要嫁人了!”白秋露的声音比木鱼声要大,足以让前面的人听得到。
听到这一句话,木鱼声戛然而止,那个背影缓缓回过头,那容貌依旧,并没有显得过多苍老。
白秋露深深地看着静缘,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又缓缓道:“我要嫁人了。”
“阿弥陀佛……”静缘此时感受不到白秋露脸上的喜色,倒是觉得她在挣扎着什么。
静缘慢慢起身,平视着女儿,脸上的神情依旧没有变化,却不知道该说着什么?她本来就不是个好母亲,抛下她就离开了。她没有资格过问她的事情。
白秋露看到陈思媛依旧是这幅神情,只觉得很讽刺,她冷笑道:“我要嫁给大师兄岑龙升,我一点都不喜欢他!可是我还是要嫁给他!”
“施主……”静缘吃惊地看着女儿,她不该是这样的,不该委屈自己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若是不喜欢,就不要嫁,不要遗恨终生!”
“你当初不也是不爱爹吗?为何还要嫁给他?”白秋露多么想好好责怪一下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静缘听到这,只是低下头,不再说话。
白秋露看到她低下头,又冷哼道:“如今我终于步你的后尘了,这算不算是报应呢?你每天在这里吃斋念佛,就能赎罪吗!就能弥补对爹的亏欠吗?就能弥补对我的亏欠吗?爹过世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露儿……”静缘抬起头,眼里竟然划过一丝忧伤,却也看到了白秋露眼中的泪光。
“不要这样叫我!”白秋露怨恨地看着眼前的人:“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嫁给岑龙升?”
静缘摇摇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白秋露傻傻地冷笑,咬着嘴唇不放,她似乎也觉得这里是个好地方,不用考虑任何事情,安安定定地过一生。可是她不能,她还没有为父亲报仇,还没有再见到那个人……
“我肚子里还有了孩子,我要替他负责!”白秋露淡笑着,却紧紧盯着静缘的眼睛。
“你说什么!”静缘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白秋露已经转身走出去了。她急忙跑上去,一个狠劲拉住了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必这样假惺惺地问,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你只管你自己就好!”白秋露甩开她的手,毫不留恋地向外面走去。
静缘的内心,此时已经不再平静了,只道了一句:“真是冤孽啊!”
却说白夜城,范伟每天都外出给白秋露抓药,总是路过凡尘楼,不过他也没有再多作停留。
现在,白夜城上下都张灯结彩,掌门人大婚在即,可是范伟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手中拿着安胎药,眼神越发的冰冷。
“范公子!”身后有人喊住他,范伟回过头,却又见到那个一身绿衣的女子。
“有事?”范伟只是回过头,并未转过身,他可没有时间与莫萱瞎扯。
莫萱淡淡一笑,看着范伟手中的那包药,道:“范公子每天都来买安胎药,让人很好奇啊!”
“你跟踪我?”范伟不屑地看着莫萱,冷哼一句。
莫萱走到范伟跟前,邪魅一笑,盯着安胎药,道:“说跟踪也不假,我就是好奇每天都能见到白夜城的人进出药店,不过是想弄个明白罢了!白夜城也就一个女孩子,莫非是白姑娘怀孕了?”
“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多了吗!”范伟从来不知道女孩子原来如此好多管闲事。
莫萱冷笑,眼中也充满了不屑:“白夜城最近多了件喜事,这岑龙升与白秋露的婚礼,我很好奇啊!怎么说,我当初也和白姑娘有了个照面,只是不明白她怎么就答应嫁给了岑龙升!我还听说夏公子背叛了师门,如今亦不知身在何方……”
“莫姑娘若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情,那在下告辞了!”范伟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一个女人说太多话,他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
“范伟!”莫萱似乎很不满意范伟的冷漠,她急忙跟上去,走在他身边:“你难道一点也不好奇我为何会出现在凡尘楼吗?”
“那是你的私事,我一点都不想过问!”范伟说着便大步向前,企图甩开莫萱。
莫萱发现范伟根本不理会她,她灵机一动,便一个瞬步向前,展开双手挡在他前面,她甜甜一笑,倒也不失甜美:“我被师父逐出师门了!”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