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微微有些低沉,竟极有震撼之力,让她的心随之轻颤,头脑也不清晰起来,不由自主答道,“我想吃——”少姜不禁想到先前将尘为她惊心熬制的各种粥,可惜她并不知道这粥如何称呼,一时也卡住了。
就这么停顿了片刻,少姜终于反应过来,是她在报恩,怎么忽然间,将尘又要给她备膳?只道,“你有伤在身,还是好生休养。”
“姐姐是在关心哥哥?”重明嘻嘻一笑。
“才没有!”少姜连忙否认。
将尘见少姜否认,又觉不悦,长叹一声,幽幽说道,“你果然无情,竟连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关心。”语气竟是哀怨无比。
“我——”少姜一时间语塞,竟不知如何反驳,脸色红红白白,变了又变。她只觉奇怪,自己平时的伶牙俐齿哪里去了?
“我不管你心中有没有我,我心中却是有你。”将尘眼中春色潋滟,极为深情的看着少姜说道。
少姜闻言更是震惊不已,猛然抬头盯住了将尘,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姐姐,哥哥说得如此明显,你竟还不明白?”重明问道,亦觉有些意外,哥哥今日连连发笑,竟与记忆中一般无二,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模样,而这笑,俱是因了少姜。
重明看着二人深情对望,又笑了起来,“看来魔界快要有喜事了,我也要改口了!嫂嫂,你说是不是?”
“公主不可妄言!”少姜连忙出声道,“魔尊的心思,我自然明白。他一心记得我欠他一命,要我好好报恩,我自当尽心尽力,待这几日还了他的恩情,便可离去。”
“离去?”将尘脸色一变,不禁皱起了眉头,“你竟还是不懂么?”
她自然懂,只是天魔有别,她亦有自己的责任。自从醒来,便被将尘一直逼着报恩,竟无暇他顾,此刻忆起天界之战,忆起大姑姑与胭脂已经不在,心中不免悲痛难抑。
“嘶——”将尘忽然抽了口冷气,随之抓住了少姜的手,“我身上的伤口又疼了。”
“敛碧散,不是已经给你了么?”少姜一边抽手,一边应道。只是这将尘抓得极紧,竟不能脱手。
“无人为我上药!”将尘似乎有些埋怨。
“你可以找幽离,或者找个侍婢,再或者……”少姜脑子飞快的转着。
“要报恩的是你!”将尘微微皱眉道。
“可是你刚才说的,男女授受不亲!”少姜道。
将尘有那么一瞬间,后悔自己曾经说了这话,也仅仅是一瞬,随即嘴角便扬了起来。
“可是我的身子,已经被你看过了!这看一次与看几次,又有什么区别?”将尘贴近少姜耳畔,低声答道。
少姜心中一紧,这倒是,看过一次也是看,看过几次也是看,似乎无须太过在意……可看一次与看多次,似乎仍有不同,至于为何不同,她此刻脑袋已乱,又想不出来了。
“跟我走!”将尘拉着少姜,很快便进了卧房,门也随之关上。
重明被惊得目瞪口呆,方才哥哥之言,她听得清楚明白,没想到哥哥竟然是这般,更没想到二人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呆了半晌,又想到今日对着药膳垂泪的雪儿,摇头微微喟叹一声,“男欢女爱意悠悠,谁人欢乐谁人愁!谁人情深同罗帐,谁人伤心泪空流!”
二人进了卧房,将尘才松了手,伸平了双臂,轻启唇瓣,吐出一个字,“脱!”
少姜对上将尘的眼睛,心中不禁有些慌乱,流氓二字脱口而出。
“你对自己,很是了解!”将尘似笑非笑地说道。
少姜瞪了将尘一眼,却无力反驳——之前确实是她在将尘昏迷之时,脱了他的衣服。
“医者父母心,我不过是把你当做后辈罢了!”少姜生气的一扯,手上的力度也大了几分,刺啦一声,就把将尘的衣服撕破了,一个裸露的上身立刻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不错,这个举动,很符合你的身份!”将尘不禁笑道。
骂她是流氓?自知理亏的少姜白了将尘一眼,把目光挪移到将尘的身上。
眼前男人肤色虽白,却不显单薄,即使上面布满了细细的伤口,仍掩盖不住匀称有力的肌理,少姜看得心口如同战鼓锤擂,一时间竟呆住了。
“看够了么?没看够,你可以再看一会儿!”将尘笑着说道,“我虽然不喜欢被人看,却不介意被你,盯着看!”
“谁要看你!”少姜咬了咬嘴唇,气呼呼地拿起敛碧散便涂了上去。
“嘶——”将尘又抽了口冷气。
“有那么疼吗?”少姜白白眼,“亏得你还是个七尺男儿!”
“你刚才,是要谋杀亲夫么?”将尘皱眉道。
“你胡言乱语,说些什么?”少姜恼怒,又重重的涂了几下,见将尘只笑不语,不知为何,也不忍心再弄疼他,终于慢慢的涂了起来。
敛碧散药效极好,涂过之后,将尘身上的伤口便悉数愈合了。少姜又施了诊疗法术,却见将尘的内伤依旧不见减轻。
为什么诊疗之术竟不起作用?少姜不禁沉思起来,忽又想到自己在战场之上也是受了伤的,后来竟然恢复如初,应是大姑姑的缘故。想来这仙界的诊疗之术,对魔界之人并无用处。
“魔尊,我的诊疗之术并无用处,我还是先行告辞!”少姜道。
“你不报恩了么?”将尘眉头微微皱起。
“自然要报!”少姜道,“我回去之后,自会备些仙丹灵药亲自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