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将尘虽应了,却仍是未动弹,但容成的身侧却生出了数根青藤,将她缓缓扶了起来,重新安置在石凳之上,雪儿亦是被青藤扶起。
“没事!”容成答了雪儿的问话,看着依旧坐在小舟之上一动不动冷眼旁观的将尘,心中只觉悲苦。
她的儿子,竟然如此嫌弃她,连碰都不愿意碰她。
她的儿子,竟然如此淡漠冷酷,仿佛眼前的只是一个毫无干系的陌生人。
不,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若是一个陌生老者这般,他心中或许还会有几分同情怜悯之意,而现在,他置若罔闻,只在他人的催促之下,才施法相扶。
容成只觉得自己的心在片片破碎,化成尘埃,又被践踏在脚下。
可她毕竟曾经抛弃了他,不管是何种原因,终究是抛弃了他!
生不如死,可能就是她眼下这般的生活吧。
可她还有尚未达成的心愿。
她想要有一天,能够再见那个男人一面,能够当面解释给他听。
可他会不会相信呢?
死生不复相见!
恨她若此,又怎么会听她解释?又怎么会相信她……
“啊——”雪儿便惊呼一声,跌落在地,原本扶住她的青藤已经化作冰藤,碎成冰屑。
“雪儿,你怎么了?”容成刚要起身,却被陡然生出的青藤按住,她看了将尘一眼,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她喜欢趴在地上,就让她在地上呆着。”将尘淡淡说道。
雪儿抬眼着将尘少姜二人,心中悲愤交加。她方才看到二人如此亲昵,很是气不过,想到将尘年少之时最是怜惜弱小,便把青藤化冰,摔倒在地,谁知竟是这个结果。
“我没事,娘娘快些将这炎草羹用了,你现在身子弱,服用炎草最是适宜。”雪儿慢慢爬了起来,指了指石桌上的小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她露出衣袖的手颜色赤红,受了严重的灼伤。
容成看到,心痛不已,“你是冰族之人,怎能去碰那炎草?”眼下除了重明,来看她的只有雪儿了,而这雪儿,竟比自己亲生的女儿还要更体贴几分。
“你去采了炎草?”重明刚得些空闲,便赶了过来,看到雪儿爱屋及乌,对母后竟能做到这般地步,心中难免动容。
“不过是炎草而已,不足挂齿。”雪儿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极为不适,脸上却挂着淡淡笑意,让人心疼不已。
“炎草乃是冰族禁忌,碰到了便犹如火烧一般,你看你的这手,都成了什么样子?”重明的眉头和心一起皱了起来,她哥,被炎草所伤,极为苦楚,你就看在她是为了母后的份上,让她入宫医治吧。”
魔宫之中有一片冰凌花,乃是雪儿年幼时所种,若是能在冰凌花中修行疗养,必能快些恢复。
“母后?”将尘冷冷一笑,声音中夹杂了几许轻蔑。
重明见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沉默了片刻,又道,“雪儿姐姐一直对我照顾有加,还望哥哥看在重明的面子上,准许雪儿姐姐入宫医治。”
重明看到将尘仍是不说话,便求援般的喊了一声嫂嫂,雪儿听到之后身子一僵,容成也吃了一惊,把目光投向少姜。
少姜被三个女人盯着,心中微微有些不自在,她尚未认可自己的身份,将尘见状,不待少姜出声便道,“随你。只是除了冰凌花所在之地,不可前往他处。”
容成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不是看在为娘的份上,是看在一个外人的份上,何其可笑,又何其令人心痛……
“知道了!”重明原本心中忐忑,见将尘竟一口答应,不禁有了几分愉悦之感,但转脸看到母后容成,又生出了几分同情之意,但仅仅是同情而已,毕竟母后自己做的错事,也怨不得他人。
“将尘要成婚了么?”容成问道。
“是!”重明答道,“哥哥两月之后便会迎娶魔后。”
“魔后?”容成心中更是悲凉,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一无所知!
重明见状,也不知如何安慰,只道,“母后还是快些将这炎草羹用了,切莫浪费了雪儿姐姐的心意。”
“雪儿受苦了。”容成终于用了粥。
将尘不愿多呆一刻,正要驱船远离,却被重明又喊住了。
“哥哥,我想为母后添些侍女。”重明道。
“这与我并无关系。”将尘说着便已经随船远去,少姜心中感慨颇多。
“啧啧,你好狠!”少姜道,“我虽不喜雪儿,但她为你所做之事,着实令人感动,你竟对她如此冷淡。”
“你想让我如何对她?”将尘问道。
“应该……”少姜想起将尘在她受伤时为她备膳之事,心中略觉甜蜜,却又不想将尘如此对雪儿,但究竟如何对待,一时间竟把握不住分寸。
“放心,她的伤自有重明照料。”将尘道。
少姜听到放心二字,心中略略不是滋味,她本就不喜雪儿,有什么不放心的?这话才是他的肺腑之言吧?只是碍于她在眼前,他才如此决定,其实心中,对雪儿,应是有怜惜之情的,否则又怎会说出这话?
“雪儿对你可真是情深意切。”少姜酸酸说道。
“但我心中唯你一人。”将尘道,“记住,你才是我的魔后。”
少姜听罢,心中略觉舒坦,却仍旧有些不安,道,“扪心自问,雪儿之所作所为,我是做不到的。若我对你不足她之十一,亦不足你之十一,你可还愿如此对我?”
将尘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