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暴雨如注,离都街道上行人纷纷逃窜。
身着铁甲的羽林军手持长矛涌进中晋几员大臣府中,萧府内,如蚂蚁布满府院的各个角落。长刀一击穿腹,一个个侍女小厮应声倒地,惨叫声响彻黑夜,一淌淌鲜血染红地面,被雨水冲刷得到处都是。
“不要杀我,救命啊!”白刀入,红刀出,血溅当场,士兵们冷血如蛇见人就杀,一个也不放过。
“救命啊,夫人救命啊!”王嬷嬷跌跌撞撞爬到章氏门口,惊惧哭喊,“夫人,王宫里王上派羽林军来抄家了!”
“什么!?”章氏一张脸写满不可置信,“王嬷嬷,你是不是听错了!?”
“没有错!夫人,我的大小姐,老奴是看着你长大的,怎么可能骗你!”王嬷嬷老脸扭曲,“老奴不敢乱说话啊!老爷、老爷他羽林军抓到院里了!”
“老爷,不行,我要救老爷!……”章氏不顾一切跑到雨地,不稍片刻,一群羽林军冲过来将她捉住。
“夫人!你们不要抓夫人,要杀就杀我这个老东西吧!”王嬷嬷撕心裂肺地大叫,夫人对她恩重如山,她愿意以命抵命。
“啊!——”羽林军一刀毙命,“找死!”
王嬷嬷的血飞溅到章氏的脸上?,章氏瞪大眼:“王、王嬷嬷……不!——你不要死……”
王嬷嬷一动未动,浮胖油腻的脖子上一道血痕,她对冯氏及其女儿阴狠毒辣,可对章氏却是肝脑涂地,想来也是可怜可恨。
御林军将沉浸在王嬷嬷惨死中惊傻的章氏拖到萧彦的旁边,一边的萧彦被粗绳死死捆在庭院树下,眼里全是激恨,大笑:“王上,你这是不给萧彦我留后路啊!我助你登上王座,你却要杀我灭口!”
“魏震战将军,求你饶了老爷和我们吧……我们萧家的家产你尽可拿去!……”章氏对准备持刀行刑魏震战讨好求饶,他是王宫羽林军总督头,只要她收买他,手下留情,官人、沨儿和她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本将军是奉王上旨意行事,无从饶恕,尚书大人萧彦被查出牵涉前朝余孽之事,是逃脱不了的死罪!”章氏太高估自己对魏震战的了解,魏震战在中晋王廷一向公正严明,他一身盔甲,身材魁梧,语气毫不留情,不为所动,浑身散发冰冷之气。
“先把老幼斩杀!一个不留!”魏震战高声大喊,今夜萧府这场噩耗本就在王上盘算之内,王上不会留下与前朝有牵连的萧家。
“娘、娘!救我!救我!”萧彦小儿萧沨惊惧大哭,萧府的姬妾和下人们都已死,只剩下萧彦和他的大夫人以及他们小儿子留到最后行刑。
“沨儿,我的沨儿!……”章氏朝萧彦哭喊,“官人,你快想想办法,救救沨儿啊!”
“自古兔死狗烹,我萧彦认!本官和家人的性命王上都拿去吧!”萧彦已绝望,他深知姬况毒辣本性,章氏听后瞪大眼呆怔住,不敢相信官人连反抗都不反抗一下。
“杀!”魏震下令,羽林军刀落刀起。
“魏将军,快杀了我啊!”萧彦仰头,居然有几分傲骨之色。
“老爷!——”魏震战一挥刀,萧彦头颅落地,血脑如粪沾地。
“啊!——”又一刀,章氏也人头落地,头骨上一双眼睛狰狞大睁,满地碎骨,死相可怕。
血漫在地面上,遍地尸首鲜红,漫无天边的血腥之气。
“洛儿!洛儿!你在哪儿!”
阿融侥幸遗落未被杀,在横列无数的尸体里遍寻不到洛儿。
忽然,看见一件黄色小衫铺在血洼里。阿融捂着鼻子,掩住难闻的尸体血腥味,推开侍女的尸体,扯出那件沾湿血污的小衫。是洛儿的!
“洛儿!姐姐在这里!姐姐不相信你死了!你快出来啊!我来救你了!”阿融喊破喉咙,洛儿最怕雨夜和打雷,从前阿娘不在身边的时候都是她守着洛儿,照顾她。
“她在那儿!快抓起来!”
士兵冲来押住她手脚,阿融咬着一口血牙拼命挣扎,无奈只是徒劳。
“回禀将军,还有这两个少女!”士兵将后院的阿融和躲在房中萧黛捉过来扔在地上,握剑恭敬问,“她们怎么处置?”
“果然模样不错!”魏震战盯着阿融倾国倾城的一张脸,一向不恋美色的他也不由赞许道,“王上说,这几个余党里面姿色上佳的少女暂且留着,还有用处。”
“阿融,你这个贱人!都是你这个祸水,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肯定是你克死了爹爹、母亲和沨儿!”萧黛极恨地向阿融扑过去,撕咬阿融的手,萧黛是章氏的女儿,一向和阿融水火不容,她觉得今夜的一切是阿融这个祸害克死了全家人!
“你想死啊!将军还在这儿,你在这骂骂咧咧的!”一个将士猛地扇了萧黛一巴掌。
“你!……”萧黛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脸,恼怒不已看着那士兵,突然心生一计,娇柔地伏到那将军脚下,摸着魏震战的黑靴道:“将军,你帮我杀了这个小贱人,黛儿就好好服侍你可好?”
阿融不愿看萧黛那张恶心的脸,子策是豫国公虞伯父的长子,以前为了攀附子策,让子策对付自己萧黛也做过这样的事,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子策旁敲侧击将事情告诉萧彦,这事竟从豫国公公子一个外人口中说出,萧彦觉得丢了萧家的脸,头一次重重责罚了萧黛。为了这事,章氏开罪不了子策,还将气撒在阿娘身上,害得她们被章氏扣掉几个月用度,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