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又过了两天,我再次感到身上被冰冰凉的东西爬过,这回我警觉了,哪怕在睡梦中也瞬间惊醒过来,猛地掀开被子。
只见一个黑影嗖的一声窜到了床底下,我跳将起来,奋起直追,一直追到天井的下水道,只见一根细长的尾巴消失在洞口。
美梦被吵醒,我怒骂了一句,这家伙真是蹬鼻子上脸,我不找你麻烦,你反而来骚扰我!
然而被它逃了,大半夜的,我也没处追。
第二天早上,我家的电话响了,那时我正好做完早课,在吃早饭,是我爷爷接的电话,说了几句后,走过来告诉我说学校停课两周。
我一愣,随即喜上眉梢,但是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反而故作一脸遗憾地问:“怎么了?为什么停课?”
然而爷爷还是看出了我溢于言表的喜悦,板着脸道:“你们班主任说学校要全面整修,所以所有学生停课两周。”
我没有多想,哦了一声,低着头吃早饭,但是嘴角已经咧开了。
没过半分钟,我听见门外有人哇哇地跑进来,痞子手舞足蹈地出现在门口,朝我喊道:“云翼,学校停课了!哈哈哈!解放啦!走,咱们去钓鱼去!”
我憋着笑瞧向爷爷,征询他的意见,他叹了口气,道:“去吧去吧,先把早饭吃完,别弄得一身泥啊!”
我喜笑颜开,三俩下把早饭塞嘴里,拿着自己做的钓鱼竿就跟着痞子出去野了。
今天天气还算不错,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坐在河边的石头上,不过一会儿就开始犯困,一个劲地小鸡啄米。
痞子见状推了我一下,道:“喂,云翼,昨天没睡好吗?哟,你咋这么重的黑眼圈?”
“嗨,”我摆摆手道,“别提了,昨晚上被条蛇弄醒了,大半夜的,出来抓蛇,没睡好。”
痞子狐疑地瞧我:“不是吧,我看你在家里挺好的呀,怎么一会儿就这样了?要不你回去补一觉吧。”
“啊!?”被痞子那么一说,我心里就犯嘀咕,伸出头看了看自己的倒影。
我去,整个一熊猫啊!奇了怪了……
无奈我只好扫兴而归,爷爷奶奶还奇怪我怎么这么快回来,一见我眼圈乌黑,吓了一跳,问我是不是和痞子打架了,我摇了摇头,但这时我开始感觉身子沉重地像铅块,一点力气都没有,就径直上了楼,倒头就睡。
睡梦中,我忽然有感觉到湿漉漉的东西从我身上爬过,然而因为睡意沉重,我即使意识清醒,却也没能醒过来。
这一觉,我一直睡到第二天晌午,连寻常坚持的早课都没来得及做,醒来的时候整个人浑身酸痛,额头上还盖着一块冰凉的毛巾。
奶奶正靠在躺椅上小憩。
听到我的动静,她立即就醒了,问我怎么样了。
我奇怪,瞧见桌上的药片和针管,问奶奶我怎么了。
她说我昨天早上回来的时候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回家倒头就睡,她过来一摸才知道我发了高烧,就赶紧请了赤脚医生来给我看,开了药,还打了针。
然后她又问我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说浑身没有力气,脑袋也沉,难受的不行。
奶奶又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喃喃自语道:“怎么还这么烫。”
我没管这些,只以为自己着凉了,于是让奶奶扶我起来,从枕头底下拿出《初术详解》,靠在床背上看书,就是头有些晕,动一动头就天旋地转的。
做完这些,奶奶就又跑了出去,说是再找医生给我看看。
一般农村会有那些四处行医的赤脚医生,我们村附近也有一个,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住在隔壁村,走过去差不多十分钟,有时候被人叫走看病还不一定在家,他给我看过几次病,所以都认识,医术很厉害。
所以不要小看那些四处游走的乡野大夫,他们往往见过无数奇病怪疾,经验丰富,医术高明。
很快老医生就来了,他姓高,我们叫他高医师,他背着药箱,一进门就给我量体温,望闻问切,全部查了一遍。
许久,陷入了沉思,爷爷奶奶还有太爷爷都在,奶奶问他我的情况怎么样,为什么一直不退烧。
高医师摸着胡须,沉默良久,然后说道:“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这,可能不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