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心事盯着安静地归置在酒桌上的黑色长剑,眉头一挑笑吟吟地说道:“能不能告诉我这把黑剑的名字?”
姬歌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说道:“剑名沉香。”
景心事闻言点点头,不紧不慢地问道:“这杯酒怎么不喝?是嫌弃我倒的酒滋味不够还是嫌弃我手上沾染了你们太多长城将士的鲜血?”
姬歌摇摇头,“我酒量算不得海量,而且接下来的事情想必会很棘手,所以景兄你就不要想着把我灌醉了。”
“你把这杯酒喝了,我便再告诉你一件事。”景心事将杯盏推至姬歌面前,笑眯眯地说道。
“放心,我敢打赌这件事你至今都不清楚,坊间不会有也不敢有的流言。”
姬歌眼角瞥过窗外,在熙熙攘攘的行人中看到了一抹雪白之色,所经之处行人纷纷避让,望而却步。
他扯了扯嘴角,没想到落花姐竟然真的穿着这一身铠甲“招摇过市”了。
只是容颜被稍加修饰,若不是那身白甲自己也认不出她来,看来这应该就是百里清酒的手笔了。
至于其他几人姬歌没有瞧见,不过既然白落花都已经出现,那青奉酒他们肯定也就在附近了。
“希望景兄的话不要言过其实。”姬歌自然而然地举起杯盏,将杯中的白玉腴一饮而尽。
景心事又握住酒壶打算再替他满上一杯,只不过姬歌眼疾手快地一手将杯口遮住,笑着说道:“景兄你可不能不厚道。”
景心事听到姬歌这般说便放下酒壶,嗤笑一声,拍了拍额头说道:“有些人只知道我是掌管兵镇大将军的儿子,是那座内城当中将军府邸的少爷,所以便理所当然地认为我的大道修行便是由我父亲指导。”
姬歌眯了眯狭长的眼眸,“听说坐镇瓦岗兵镇的大将军是归真境的灵力修为。”
“没想到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景心事哂笑拍桌,“没错,不过我的灵力大道修行却是因为我师父而拔高的。”
“你师父?”姬歌有些好奇地转动着白瓷杯盏,狐疑问道。
“你们应该见过面的。”景心事笃定说道。
“水神共工,十二祖巫之一。”
姬歌穆然瞳孔放大,一脸的讶异,手上的力道突兀变大,手中的白瓷杯盏都出现了丝丝裂纹。
虽然当日在那片山林当中不是姬歌亲自对上的水神共工,但事后他走马观花看到那一幕幕的战斗画面都是背脊发凉冷汗直流。
那随手动辄就焚天煮海毁天灭地的威势至今让他想起来有些后怕。
“所以若是你归顺我景家,我可以劝师父放弃对你的追杀,姬公子你要清楚被一大帝强者所盯上那可不是单单是件恐怖的事情。”景心事自酌自饮好心提醒道。
姬歌闻言拱拱手,说道:“景兄的好意姬歌心领了,但...”
“你说巧不巧,我也有一轮回境的师父,而且与水神共工之间还颇有渊源。”
姬歌右手搭在剑鞘上,嘴角噙笑,一字一句说道:“宁。策。”
“轰。”
姬歌的话音刚落楼下传来了一道爆响轰鸣之声,二楼的所有酒桌都是纷纷倒地。
“公子,有人在楼下闹事,好像是冲着穆大人来的。”店小二连滚带爬地跑上二楼,语气焦急地喊道。
景心事脸色铁青,他回头看了店小二一眼,冷眼喝道:“滚。不准插手楼下的事,同样不准任何人登上二楼,打坏了我的酒楼记得找他穆家要钱!”
店小二闻言连连点头,又是连滚带爬地滚回了一楼。
姬歌见此抿了抿嘴角,默不作声。
“看来今日你的佐酒菜是吃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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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心事转过头来双指搭在纸扇之上,惋惜一声,道。
姬歌耸耸肩,不置可否地说道:“这样一来也好,免得我欠下太多的酒菜钱还不上,实不相瞒,我现在也是囊中羞涩不敢高声言。”
“我景心事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所以说是给姬公子免单那就是免单,若是姬公子将酒钱还上,那是不是打我景心事的脸了?”
景心事轻轻敲打纸扇两三声,随后纸扇上一阵光华流转,姬歌紧盯着那把原本平淡无奇现在却光芒发作的纸扇,眯了眯双眼。
霎那间纸扇上有剑气喷涌而出,吹扬起姬歌与景心事的衣袍,长发。
“刚才景兄上楼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空手赴宴,心想着景兄还真是艺高人大胆,看来没将我放在眼中。”
“现在看来没想到还是景兄棋高一着还藏了一手,佩服佩服。”姬歌看着酒桌上凭空多出来的那柄通身碧蓝色,剑鞘处镶嵌有七颗天虹百晴宝石的长剑,却少了那把纸扇,食指敲打着沉香剑鞘,哂笑出声道。
“剑名永遇乐。”景心事端起那壶白玉腴,将剩下的琼浆玉液全都泼洒在了剑身之上。
姬歌嗤笑一声,“还真是海量啊。”
景心事闻言默不作声,楼下已经传来了阵阵如雷鸣般的战斗声响,但楼上此时却如死寂一般的安静。
所以就连姬歌的那道细微的推剑声都可闻。
此时沉香已经离鞘一寸。
一时之间二楼当中黑色的剑气萦绕,一道道无形的剑气在地板,楼栏,桌面,楼顶,石柱上留下道道“入木三分”的剑痕。
每当有剑气靠近景心事时,他的周身便会多出一缕碧蓝色的剑气,将其弹飞或者是两两绞散。
“没想到姬兄弟就是打算这般还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