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的老人坐在书房之中,似乎很疲惫,目光漫无目的扫过书架,好半天才伸出手,朝着某个方向微微晃着,可惜的是,他的大女儿维姬尼亚此时正在庄园外,籍,而几个陪伴在身边的学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如农妇般朴质的维姬尼亚带着几位黑袍男子走到了书房门口,老人,于此同时,几个年轻的学生也莫名其妙地堵在走廊出口。
“我的维姬尼亚,这是哪来的客人?这种安排没有让皮柯罗米尼主教大人为难吧?”老人感觉到气氛有所不对,支撑起身体,向自己的大女儿投去询问的目光。
“尊敬的伽利略先生,我是中华美利坚共和国驻阿姆斯特丹的外交官,埃尔森。今天特地前来拜访,有一些学术上的问题需要像您请教。请放心,我的朋友已经取得了皮柯罗米尼主教大人的同意。”
一个黑袍男子退去了头罩,脸上带着微笑,与此同时其他人都退了出去,书房的门关悄然关上。
老人一愣,慢慢脑海里出现了这些年听到的各种传闻,大西洋另一头的新兴国度,一个被欧洲各国羡慕与嫉妒的国家。
“埃尔森先生,也许您应该知道,我被禁止与他人进行学术交流。”
此时的伽利略表现出了他独特的个人操守,一种无法跳脱出这个时代基本面的矛盾两面性。他既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科学家,深信科学家的职责就是探索自然规律。但他同时也是虔诚的天主教徒,认同教廷管理人类灵魂的权力。
伽利略对教廷的软禁令与各种传唤几乎是无条件的服从,即便经历了多次的残酷迫害与审问,他都至始至终服从了教廷的任何处置,比如现在的他,就是被教廷明令软禁在家的对象。
似乎早就摸清了老人的处事原则,埃尔森叹了口气,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从黑袍里摸出了一本书籍,轻轻放到了书桌上:“这是我国科学院委托我带给伽利略先生的书,想和您探讨一下,也许您会感兴趣的。”
对科学知识发自骨子里的狂热,让伽利略瞬间从这本做工精致的黑皮书籍的封面上看出了门道。一串花体拉丁文在几个方块字下灼灼生辉——《弹性力学与动力学原理》。
“伟大的上帝……”颤抖着手慢慢翻开几页之后,伽利略原本浑浊的双眼突然冒出精光,这本书是拉丁语版本,似乎就是专门给自己准备的一样。伽利略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冲到了一边的书架边,抓出一摞手稿,就当着客人的面在对照参阅。
按照历史的走向,关于这两种学科的诸多理论研究,将在两年后由伽利略亲自立著成书,但现在伽利略所看到的,则是无数和自己不谋而合、甚或更加清晰的东西。
“我很荣幸……埃尔森先生,如果允许的话,我可以长期借阅吗?”伽利略止住了自己读下去的yù_wàng,慢慢合上了书籍,终于露出微笑。
“伽利略先生,如果只是这一本书籍,那我可以代表本国科学院赠给您。但实际上,我们还有更多比这复杂无数倍的问题需要和您一起讨论。”埃尔森顿了顿,又从黑袍出取出一封信,亲自展开放到了书桌上,一边还比划了个静声的动作。
迅速看完信里的内容,伽利略微微张开了嘴,但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父亲,埃尔森先生,皮柯罗米尼主教大人今天傍晚会过来的。”大女儿维姬尼亚此时退开一道门缝,小心地提醒着书房内的人。
“您刚才撒谎了……无论对于我,还是对于我的朋友皮柯罗米尼主教大人,埃尔森先生你的好意,我无法接受。我不能违背教廷的命令离开佛罗伦萨。”几分钟后,伽利略带着惋惜的目光递回了书籍,缓缓坐回了椅子,但眼底的痛苦却一览无遗。
“我很理解您现在的处境,但科学就在于维护真理。上帝的归上帝,科学的归科学,难道您愿意放弃和我国科学院的教授们一起研讨世上一切科学真理的机会?”埃尔森大概知道对方会做出这种选择,于是按照既定的计划展开了游说,“您的学生们也期待着您的选择,这将让您毕生所追求的许多东西得出答案,而不是在无休无止的教廷指责中被淹没。”
“哦不,我还没有贪婪到企图对整个世界了如指掌的地步,但您说得对,门外的学生们应该有更多的科学疑问需要得到解释和学习。”伽利略似乎下定了决心,终于从书架上取出了自己的许多书稿,一并放到了埃尔森的面前,“带这里的学生们走吧,我会再给你写几封信,有些聪明的青年会把握这些机会的。”
伽利略取过鹅毛笔,似乎正在做着一件超越自己前半生所有科学研究的大事,几乎写满整页的信纸。
埃尔森等人走了,黄昏下,又是一辆来自佛罗伦萨的马车停靠在了庄园外,走下的皮柯罗米尼主教忽然发现今天在庄园里陪护老朋友伽利略的几个学生都不在了,只剩下了伽利略的女儿还在庄园门口扫地。
……
从1630年开始正式启动的、代号为“路灯”的欧洲人才寻访计划,目前正由的驻荷兰外交官埃尔森全权负责。
也许是高层们早就知道类似伽利略这样的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