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仍是蹙眉,郑如意知他心中疑问,无奈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送你来这里,向伯难道不是我的人?
其实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江家人要拿你,但绝想不到你会在他们别院。
向伯也的确是我的人,但江姹何等聪明,恐怕早就看出来了。”
白秀了然道:“所以她才会将计就计设下这鸿门宴。”
白秀跟着郑如意从一条小道绕到了附近的林子,从林子里出来已经是在慧山小区外了。
郑如意在那里早就停了一辆车,待白秀上车,他亲自驾车朝市区开去。
“虽然三家六派和特别事件小组的人已经撤了,但蓬城是江家人的地盘,他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我还是想去其他地方躲躲吧。”
白秀仍是不放心,他孑然一身倒也不怕,就怕给郑如意带来麻烦。
“小小江家我还不放在眼里。”郑如意笑道,“放心吧,至少在十二点之前,这个时间是属于我们的。”
白秀再次对他所隶属的那个组织起了好奇心,居然连江家都奈何不了它。
不过他不会问的,就像郑如意了解他一样,他也很了解郑如意,如果能告诉他,郑如意早就告诉他了。
一个小时后,两人再次回到了市区。
郑如意放好车和他去三角场酒店吃了午饭,出了酒店也没有别的去处,便在三角场广场的椅子上坐着等天黑下来。
三角场广场街灯已经换上了过节用的花结和花灯,五颜六色的一片,很是美丽。
不少商家已将自己经营的商品摆了出来,整整齐齐地围了广场一圈。
虽然堪堪午后,但已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们走过,留下一串欢声笑语。
白秀突然有种错觉,好似他们真的是在一起长大的双胞胎兄弟,在节日这一天相邀出来逛街。
见他一直沉默不语,郑如意率先开口了:“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没有分开该多好。”
白秀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索性继续沉默了下去。
郑如意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看似随口道:“哥,我明天就走了,现在的生活让我厌恶,我要去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始。”
白秀一怔,旋即笑了笑,点头道:“嗯,等着一切都结束,我会去看你的。”
郑如意转头看他,神色很是复杂:“哥,你明明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可是有时候我却看不透你。
就像现在,我不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为什么总是抱着‘也许哪一天我就死了呢’这样的想法。
你说你来看我,可连我去哪儿也不问。
能够活着是件多么幸福的事,你不知道当年我躲在门后是多么的绝望,而这二十年一来,又是如何恐惧着死亡的到来。”
“对不起。”白秀低声道。
郑如意目光凛然,似笑非笑地道:“为什么你要说对不起?
造成这一切的人不是你,我不需要你说对不起;你不跟我离开有你的苦衷,我也不需要你说对不起。”
或是察觉到自己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他将视线转向其他地方,喃喃说道:“寻常事物也只有失去过的人和真正向往的人才会珍惜啊……”
眼见天色渐晚,三角场广场已是一片火树银花的世界。
等到八九点,便有人喊了一声:“烟火瀑布来了,烟火瀑布来了!”
一道姹紫嫣红的光幕从三角场楼顶飞流直下,待撞入楼前的水池中,翻滚起一道冲天烟幕。
突然,那烟雾中竟亮起一轮明月,一个人影在上面翩然起舞,最后犹如奔月嫦娥,凌空飞了起来。
他们被挤到了人群中,叫好声不断从身后传了过来。
白秀恍然,原来这就是郑如意说的特别表演,正欲和他说话,堪堪转头却怔住了。
他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兴高采烈地和同伴说着什么,哪还有郑如意的人影。
“如意?!”白秀慌忙张望,眼前晃动着不同的脸庞,茫茫人海中,又如何寻得一个孤零零的人。
那圆月之上的人已经飞身而下,朝前面的舞台上落去。
欢呼声再次传了过来,白秀却没有继续欣赏的心思,颓然转身,朝人群外走去。
就在这时,之前他身边那年轻人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哥们,你的东西掉了。”
说着他将什么东西塞到了白秀手中,白秀低头一看,那竟是一个钥匙串。
白秀刚想摇头,心中却莫名一阵悸动,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
他不再停留,径直朝广场外走去。
待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他便将那钥匙串拿出来仔细看了看。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挂扣,上面除了一枚钥匙,便只有一个吊坠模样的铁管。
他将铁管拧开,里面果然有一张纸条。
他缓缓将字条展开,却不是意料之中郑如意写给他的信,而是一个地址和一句暗语。
他将地址和暗语熟记于心,然后捻成粉末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远处的热闹还在继续,他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个小时后,他来到一栋普通的民居前,敲响了五楼一家住户的门。
很快,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打开了门,好奇地打量着他:“您哪位,找谁?”
白秀抱着姑且一试地打算问道:“您姓追吗?夸父追日的那个追?”
那女人冷淡地点了点头,恍然道:“原来是郑离的表弟,进来吧。”
郑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