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轩脚步一顿,见白秀询问看来,也审视地看着他:“你真地变了很多,至少以前我们可以推心置腹地谈一谈,现在你连你在想什么都不愿意让我知道。”
白秀别开目光:“对不起,我的思绪很乱,以后再跟你说吧。”
叶轩估计也有些烦躁,只好转移了话题:“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不先跟我回渠城,你二哥那边我再劝劝他。”
白秀没有说什么,他看着河面驶过一艘孤零零的挖沙船,心里无可避免地生出几分怅然。
“没必要,各走各的不也挺好。”
他将叶轩送到双城西站,临上车前叶轩将自己的手机塞给了他:“你一个人在外面,我实在放心不下,也不知道上面的悬赏撤了没有,拿着它吧,至少可以报个平安。”
白秀自然是拒绝了,他想起了郑如意送给他的那个手机,要是没丢也好有个念想。
突然他一怔。
对了,郑如意的手机……
趁着叶轩刚过闸机,他连忙问道:“叶轩,你去警局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我弟弟的手机去了哪儿?”
“手机?”叶轩思索着,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看到,好像物证袋里也没有,他身上带了手机?”
一道灵光闪过,白秀来不及和叶轩告别,飞快出了候车室,在车站外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郁金香咖啡馆。
郑如意的手机一定还在那里,甚至是特意留给他的!
这么说,郑如意很有可能知道自己会死……不,是他逼死了郑如意,因为郑如意太了解他了,知道他一定会问个明白,所以哪怕会被灭口,也做好了回答他的准备。
他失神地想着,直到下了车来到那栋三层小楼下,他才勉强打起精神。
因为发生了命案,郁金香咖啡馆并没有开张,加之天色渐晚,四周更是一个人也没有。
白秀确定附近没有监控之后,小心将大门撬开,继而虚掩上门缓步朝楼顶走去。
他的心口剧烈地跳动着,似乎昭示着什么事情要发生,或者连它也在惭愧,无法面对那个地方。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推开最后的玻璃门,走进露天的包间,里面空荡荡的,桌椅早就搬走,只剩下高高矮矮、用来装饰楼顶的花草摆件。
白秀盯着空出来的地方看了看,那里一丝血迹也没有,和郑如意本人一样,他存在过的所有的痕迹都被人小心清除了。
发了会儿呆,白秀让自己收回心神,小心在这些花草丛中翻找起来,果然有了发现。
一个手机被掩埋在花盆里,和郑如意送给他的那个一模一样,他连忙将它清理出来,按了按上面的按键,屏幕瞬间一亮,并提示他输入密码。
他尝试着输入他和郑如意的生日,上面都提醒密码错误,他一转思绪,又试了一串数字,这次终于成功了。
他明白过来,手机里的内容是郑如意不想让别人看到的,这才用他们相认的那一天作为密码,因为除了他们自己,再也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一点。
手机解锁的一刹那,一张图片映入白秀眼帘,那是两人的合照。
对于这照片是什么时候留下来,他没有任何印象,这让他心中的歉疚又翻涌了上来。
他将手机里每一个应用都打开看了看,遗憾的是不管文字、音频,还是视频,一个都没有。
是本来就没有,还是被人删除了?
白秀惊疑不定地继续往下找,最终也没有什么发现,他盯着手机屏幕思忖良久,始终不得其解,好在孤零零的信号格提醒了他,他连忙将手机网络打开。
叮叮当当的消息提示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他点开聊天软件一看,原来消息是同一个人发过来的,最新的一条就在刚刚,而等仔细一打量上面的名字,他突然怔住了。
这个人他竟认识。
不,准确地说,是他不只一次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甚至于他自己也曾假扮过这个人——没错,一直给郑如意发消息的居然是明诲宁。
有人也在以明诲宁的名义联系郑如意,还是这个明诲宁真地没有死于二十年前的那场灭族惨案?
白秀连忙点进对话,就这一会儿功夫,对方又发了三个消息过来,他粗略一看这些信息的内容,下一秒想也不想就从露天的楼顶翻了出去。
所有的信息只有一句话:“快离开这里,有人上了楼!”
他从楼顶一跃而下,轻轻落在二楼的阳台,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从并未关死的推拉门中钻了进去,悄声潜到了二楼门口,进而将门小心推开一条缝。
他正要往外看,一双眼睛几乎同时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