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拂过,窗外的竹林发出簌簌微响。
一缕阳光照在窗台上,将那些许尘埃映成了温暖的金色。
此时日已向晚,夏日的余晖尚有一丝炎热,但照在这院子里倒并不分明。
白晏凭窗而立,她的视线尽头是一株海棠。
那海棠并不高,枝叶也不茂盛,她却看得出了神。
直到身后传来动静,她这才回过头来。
“醒了?”她看着白秀淡然开口道,“多躺一会儿吧,你这次伤得不轻。”
白秀缓缓坐起身,一摸眼上的镇魂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今天早上你一回来便晕了过去。”白晏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低声道,“四宗老来看过了,他说你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听她说着,白秀终于想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间再次回到凌晨。
他和方心离开黄泉碧落后匆匆朝听魂之地的出口赶去。
眼见天就要亮了,两人心里都有些焦急。
正不安,前方忽而华光一闪,光线昏暗的青石路上渐渐显现出一个极为特别的图案。
白秀心中一动,连忙停下了脚步。
见他神色有变,方心暗自警惕起来。
可那图案越来越亮,她忍不住问道:“白秀,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白秀点点头,回想道:“之前钟鸣送我去鬼女司因的空间时用过,估计是鬼王府的某种秘法。”
方心听了他的话,恍然道:“莫不是上古修行时期的神行之术?幸亏之前他们追击我和明枢的时候没用到,不然我我们插翅也难逃。”
白秀若有所思地道:“也不尽然,说不定这秘法的使用有一定的限制。”
说话间,那图案的光亮已然暗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黑一白两个人影,不是钟家兄弟又是谁?
“两位,又见面了!”钟喑一挑眉,笑着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钟鸣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冷然道:“别废话了,赶紧办完正事让他们滚蛋。”
他说话很不客气,白秀和方心却松了口气——看来这两位并不是来拦阻他们的。
钟喑被他弟弟一呛,也不甘示弱地反击道:“不就是几个魇灵果嘛,鬼王司命都不计较了,你这个跑腿的还在意什么?”
钟鸣没好气地说道:“我是跑腿的,那你不也是咯,‘司幽左使大人’?”
眼见两人又要吵个不休,方心不由有些焦急,连忙问道:“两位钟大哥,你们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
钟喑闻言一揽钟鸣的肩膀,笑眯眯地道:“就凭这声大哥,你还好意思为难人家吗?别那么不解风情,快把鬼王司命交代的话告诉他们吧。”
钟鸣瞪了他一眼,倒没有将他的手臂推开,只是忿忿不平地说道:“要不是你一直在这废话,我早就跟他们说了……”
钟喑一笑,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
钟鸣不再理会他,而是转头看着白秀二人。
他十分冷淡地开口道:“鬼王司命向来恩怨分明,你们帮他解开双魂结,他也就不再计较你们闯入听魂之地、盗走魇灵果之事。现下恩怨两消,你们赶紧离开吧。”
他手心一翻,将那硕大的铜铃握在手中一摇,白秀和方心脚下也出现了一个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光图。
他正要掐出法诀,手却猛地被钟喑按住了。
后者一脸笑意地看着他,说道:“用这‘禅定之阵’出入听魂之地不过瞬间,反正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不如我们再和他们聊聊。
你也知道,除了明家那群让人讨厌的家伙,听魂之地还从来没有其他人来过。”
钟喑不提明家还好,一提他们,钟鸣便想起之前白秀假借明家人身份向他套话的事。
他脸上一寒,冷声道:“你跟他们是朋友,我可不是。而且鬼王司命只交代我们送他们离开,你别胡言乱语再生其他事端。”
说完他一转身走出了几丈远,一副不愿再搭理三人的模样。
方心知他面冷心热,不禁抿唇一笑。
不过想到她和白秀不用再为回去一事焦急,她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想了想,她便朝钟喑问道:“钟大哥,明枢他还好吗?”
钟喑笑道:“还真是托了两位的福,鬼王司命对此事不再追究,我们也不用担心他老人家找我们算账了。”
方心奇道:“他已经知道你是和我们一起的了?”
钟喑点了点头,唏嘘道:“虽然没有点破,但他肯定早就知道了这点。
这听魂之地发生的事还没有他不清楚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就赶往黄泉碧落,将两位救下了。”
他说完意有所指地朝白秀一笑。
方心不解,不由看向白秀。
白秀但笑不语,完全没有解释的打算。
方心也不纠结于此,转而好奇问道:“对了,钟大哥,那个‘双魂结’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鬼王司命说我们帮他解开了它?
而且因为这事他就不计前嫌放过我们,这东西对他很重要吗?”
钟喑语气一转,摸着下巴说道:“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最早都要追溯到鬼王城还未出现的时候。”
方心知他有意揶揄自己,当即道:“那钟大哥你捡要紧的说,我就想知道这双魂结的故事。”
钟喑轻叹一声,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鬼王司命和司因大人都是卜族遗民,据说曾经是对恋人,后来不知为何反目成仇。
听魂之地原本为卜族把持,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