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骰蛊、蛊盘配合得妙到毫巅,一气呵成。如果这样也就算了,更要命的是合成一体的赌具施了法术似的飞回小男人的手中。
九霄月心惊肉跳:连鸳鸯门都出动了吗?
天下暗器,最奇葩莫不过中原的“鸳鸯门”。
鸳鸯门暗器层出不穷,最讲究不离不弃。江湖传说,鸳鸯门系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情侣所创。他们发明的暗器无不成双配对,合二为一,不离不弃地杀人,不离不弃地收回。
这副赌具与鸳鸯门暗器有异曲同工之妙,九霄月怀疑小男人是鸳鸯门之徒。
九霄月本以为此次情人冈之行走起来最为放心,万万没有想到在桃渡岭老街会遭遇到一场人多势众的阻击。
策划这场阻击者用心之良苦、组织之严密、计算之周到,就为了这套不起眼的家俱吗?九霄月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想,收了人家的钱,就得替人消灾,九霄月打定主意保护这批家俱。
小男人们一击不中,第二波暗器又起。还是三颗铁骰子,不过比第一次更急,比第一次更快。这一次小男人不讲究骰子的点数,只求骰子的速度。
三个马汉施展绝活,化险象于无形。
小男人的暗器成功地牵制了三个马汉的精力,无暇顾及一大批家俱。
只剩下总帮主九霄月护着大箱子,妈妈帮不再袖入旁观,张牙舞爪地攻了上来。
窄罗衫薄罗裙的小媳妇挥着菜刀,呼呼有声,劈头盖脸砍向九霄月;红衣绿裤的中年大嫂提着铁铲,翻江倒海攻击九霄月下盘;胭脂姨娘手中的铁筷子随后杀到。
三个娘们一齐发力,齐攻九霄月,志在必得。
九霄月激发斗志,一声长啸,余音激昂。只见他左勾菜刀,右扣铁铲。凡是被他钢铁般的勾爪锁定,无论是刀是铲,必应声夭折。
小媳妇菜刀堪堪斫到,九霄月左爪几乎勾住她的手腕,菜刀立马偏离目标,砍向马背上的大箱子。
原来她虚晃一刀,为的是这只大箱子。菜刀砍不掉九霄月的脑袋,斩掉捆绑箱子的绳子足足有余。
九霄月看出她的意图,手指暴长,抓向妇人后背。
顾此失彼,中年大嫂的铁铲已铲到九霄月的膝盖,只要九霄月抓断小媳妇的琵琶骨,他的一双膝盖将被铲废。
间不容发,九霄月双脚一蹬,离地三尺,如驾云穿棱的巨鹰,翱翔于九天之上。
小媳妇趁着九霄月受阻之际,疯砍捆绑箱子的绳子,旁边不知何时站着鬓发苍苍的乡绅,只等绳子砍断完,他一扛而走。
大凡劫货者劫货不劫命,这帮杀手也不例外,和漠北马帮无怨无仇,犯不着惹上血案,他们痛下杀手,只想击退九霄月和三个马汉而已。
偏偏他们遇上了九霄月。
“住手!”晴天中响起一个霹雳,喊声中,九霄月勇不可挡,一双鹰爪手摧枯拉朽抓向妇人。
胭脂姨娘见势不妙,手中的铁筷子脱手而出,飞击九霄月双目。九霄月双目一被击中,他这头瞎眼苍鹰转瞬间变成一只老母鸡。
劲风激荡,九霄月不敢怠慢,长袖飘摇,飞刀出手,击落铁筷子。
九霄月的飞刀防患于未然,本来用来对付情人居客栈的情四,不料在老街派上了用场。
说时迟,那时快,鬓发苍苍的乡绅将大箱子扛在肩头。
“箱子!”,九霄月高呼一声,急火攻心,风驰电掣从乡绅头上跃过,一个“老鹰抓小鸡”,鹰爪在箱顶上洞穿出五个指孔。
胭脂姨娘的一双铁筷子又破风而来,好个九霄月,提起箱子,翻了一个跟斗,双脚刚好踩在铁筷子上,借着反弹之力,凌空飞渡,已在几丈之外。
九霄月一路狂奔至桃渡岭古道,看看身后并无追兵,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不敢松懈,脚下生风,健步如飞,情人冈遥遥在望。
暮色四合,归鸦声声。
树林中,九霄月看到一双非常熟悉的眼睛,发着绿光的眼睛,饿狼一样的眼睛。
情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