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废物!”那人轻斥一声,看了看洞内的人也跟着盘膝坐了下来,不过,他却不是要变作‘黑袍人’。
不知他使了什么法子,除了那身白色华服,周身气质上下已大变了样。一个平凡无奇,脸带和气,甚至眼神中带着股精明商人的奸巧俗气,原本高大的身躯也变得普普通通。
若是幽风在此,怕是能立刻明白过来,那日在冰原一条街的殷勤商贩不正是这个模样。
那人做好变装,正要换去一身华贵衣袍,脖间骤然一冷,一股钻心的冷侵入心肺,他不由倒抽了一口气,一把闪着冷光的长剑不知何时已割破他脖间皮肤,鲜血流了出来,遏住了他的咽喉。
当他回头看时,喉间一凉,那双粉饰过的精明瞳孔内倒影出一个俊美至极的年轻男人。
他俊脸含笑,眉目从容,周身似有高雅尊崇之气,只那么轻轻松松一站,就给他一种高山仰止,无法企及的尊崇强大。不,用强大完全是委屈了眼前人,恐怖绝望这种极端的情绪,或者才能准确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这个男人分明就是那日···没有一点探寻暴露身份的疑惑,也无法生出再多的恐惧绝望之心,精明的瞳孔已黯淡了下去,下一刻,一点幽绿的光点从他头顶透出,但这光点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怯惧而呆愣,引颈就戮般等着那强大到恐怖的男人抬手将那丁点光点收走。
男人深邃高深的眸转向洞内,抬手一挥,手中长剑便将所有打坐的黑袍人送去了黄泉。
他收了长剑正待要走,不知为何,身体一转反朝洞内深处走去。
走不多时,逼仄的洞内逐渐变得宽阔起来,耳中偶尔还能听见水滴在石头上的轻响,而后听见股股山泉从石缝里流过,慢慢汇聚成一条,再走几步便看见一条弯弯曲曲绕着山洞走的细流出现在眼前。
细流是从一堆杂乱的石块中流出的,开始只有半尺宽,慢慢地变作了一条丈宽左右的溪流,神奇的是,溪流中偶尔还能看见一两尾跳出水面的鱼儿,死寂般的洞内顿时觉得有了几分人气。
再往前走,眼里里已能看见折射进来的细微光线了。而就在这时,年轻男人停了下来,手中长剑翻转飞出,霎时间将无一物的眼前景致碎成无数个碎片。
看似平常的山洞,竟然还隐藏着这等高深手段,若是继续照这样走下去,怕是走到死也走不出这山洞了!
这山洞后面的人,到底有多大能耐,是什么来头?前路危险万分,年轻男人从容高雅的神色却丝毫未改。
收了剑,看似随意的踏出一步,年轻男人眼前景致已大变了样。
这是一处幽深僻静的山谷,一条潺潺的溪流静静流淌在山间,无声滋润着满山鲜嫩翠绿的树木,同样也滋润着一个身形佝偻、面容苍老的老者的生命。
老者坐在一座长满花草的木质小院里,悠悠然仰望着万里苍穹,如一个探索大自然的学者,仔仔细细的研究着,很是沉迷认真,就连有人走近也没发觉。
年轻男人忽然觉得这个老者跟某个人很像,对某件未知的事情,超出常人的好奇心与探究心,不由扬起唇角轻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笑得稍微发出了点声音,声音不大不小地恰好叫醒了老者,于是便站在竹篱外静静等待老者回神。
老者看上去年纪很大了,一双沧桑浑浊的眼里满是故事,但在望向来人时忽而变得平静,平静得似四周的草木山石,只有悄无的生机,没有人类的活力。
“你不该来这。”老者清淡的语气就像是山间鸟语,那样清澈自然,不带一丝敌意或其他情绪,仿佛眼前的年轻男人只是一株花,一颗草,一粒尘土,引不起他半点情绪。
这样的人,年轻男人从未见过,即使在那位不可说的存在,也没有这样的眼神语气,他无疑年岁很大了。一个活了很久很久,阅历极丰,心境极平的老人,说他无欲无求虽然早了,意外地却很适合他。
听闻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年轻男人眼中的从容分毫未动,就像是早知道会有人在此,会如此对他说。
“为何不该?”年轻男人走进这个木制小院,状似好奇的四处打量了下,不过,当他看清院中东西后,从容淡定的眸中有了丝赞叹和不解,以及奇异的疑惑。
迷桅城外,两条纤细的人影飞快地从空中飞过,越过重重高山,目的地明确。地面上的魔族百姓只觉头顶一阵劲风吹过,脖子感觉有些凉意,便好奇抬头的望了眼,却只抓住两个远去的黑点。
“奇怪了,什么人敢在魔都范围内如此快速御剑···”这个魔族人口中才低喃一句,还没收回视线,便看到两个鬼祟般的黑影朝黑点的方向追了来,只是这两条黑影速度较慢,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心底一吓,刹那化作一头小巧的麟猿钻进灌木丛中,待鬼祟黑影飞远了才心有余悸的跑出去,却是直奔迷桅城内。
飞出迷桅城管辖范围,幽风和轩辕魔轻放慢了速度进入原石密林,眼看着两个黑影追来,正要动手擒拿,黑影忽然就顿住了,嘭——的两声栽进枯枝败叶里,伴随着阵阵抽搐,似是羊癫疯发作,做掩饰的外貌也都现出了原来性状。
黑影郝然就是那神秘的黑袍人!
不过,两黑袍人没抽搐多久,浑身便开始溃烂,一会功夫,枯叶上只剩下两滩嫌恶的黑水。
怎么回事?她们什么手段都还没使出来,怎么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