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钦使,之前的事我多有得罪,”在自己大院的会客石厅里,索朗少主端起酒碗向杨牧云告罪,“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当然,这场合少不了陶吕猜,毕竟索朗少主跟杨牧云之间语言不通,需要这位陶先生中间做个通译。
“大少主言重了,”杨牧云也端起酒碗,“都是在下鲁莽,要替人强出头,让大少主难做了。”
两碗酒一干,两人相视一笑,芥蒂似乎已然消除。
“对了,”索朗少主说道:“白虎王在洞中多日不曾出来,杨钦使是如何让它出来的?”
“这个嘛,我也很是奇怪,”杨牧云笑笑,“那么大一头白虎我生平还是第一次见,本以为它会像其它猛虎一样扑上来撕咬我一番,谁知它却过来用舌头舔舐我,一点儿也没有想要伤害我的意思,后来我便跟它一起出洞了。它是虎王吗?怪不得那样大,我还是第一次见跟大牯牛一般大的老虎呢!”
索朗少主和陶吕猜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不太相信他的话。可食人无数的白虎王对他如此亲昵,实在太过令人匪夷所思。
索朗少主轻轻一叹,看着杨牧云道:“杨钦使,大明天兵什么时候在北边对越人发起攻击?”
“应该快了,”杨牧云淡淡一笑,“怎么,安南人现在大举进攻了吗?”
“实不相瞒,”索朗少主道:“越人的大军今日已经突破了新平江上游的三道防线,绕到了我们后面,与勐苏瓦的联系已经被切断,若是大明再不发兵牵制的话,估计这里撑不了太长时间了。”
“大少主过于忧心了吧?”杨牧云道:“存盆谷地四面临山,皆是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怎么会轻易的让越人打进来呢?”
“杨钦使是不知道啊,”索朗少主苦笑,“我存盆所属许多寨洞都在谷外,越人一来,他们都纷纷迁入谷内,导致谷内人数激增,这样一来,谷内储备的粮食就紧张了,越人要是围上个几月,不用打,我谷内自然就乱了。现在桑吞寨的人已经开始闹事,时间一长,闹事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到那时......”说着摇了摇头。
“大少主顾虑的是,”杨牧云脸上满是同情,“要不您与维纳苏瓦大人说说,放在下出谷,在下会尽快到北边与大军取得联系,让他们尽早南下,以解存盆之危。”
“这个......”索朗少主又与陶吕猜对视一眼,踌躇道:“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越人的大军,杨钦使要如何出去呢?”
“但在下要是不与大军取得联系,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出兵的日期就无法尽快确定了。”杨牧云道:“兵贵神速,原是犹豫不得半分的。”
“杨钦使说的不错,”索朗少主点点头,“不过如何出谷还得我禀明阿爹详细谋划一番,不然要是让钦使不幸落到越人手里,那可就糟了。”
“也是,”杨牧云微微一笑,“那在下就静候维纳苏瓦大人的决断了。”
“杨钦使放心,”索朗少主道:“你出谷一事包在我身上,决不致出了纰漏。来,你我再干一碗!”
“干——”
两碗酒下肚索朗少主乜着眼笑道:“阿香姑娘她侍奉钦使侍奉得还好吧?”
“唔......”杨牧云点点头,含糊的应了一声。
“那可是存盆有名的美人呐!”索朗少主脸上挂着一丝淫邪的笑意,“看上她的人可不在少数,要不是被神师选为了圣女,还不会被派到杨钦使身边侍奉呢!”
“哦?”杨牧云目光一闪,忽然说了一句,“那她和娜塔玻夫人比起来,谁美?”
“什么?”索朗少主一惊,神态大变,手中酒碗“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你......你怎么知道她的?”
他的反应出乎了杨牧云的意外,“喔,我不过是耳闻维纳苏瓦大人身边的娜塔玻夫人乃存盆著名的美人,所以就随便问一问大少主,怎么,在下说的有什么不妥吗?”
“不,没,没有......”索朗少主有些语无伦次,定了定神道:“不过我阿爹不喜欢别人在背后议论娜塔玻夫人,还请杨钦使见谅!”
“哦,是在下失言,在下失言......”为避免尴尬,杨牧云忙转开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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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饮毕,索朗少主让陶吕猜送一送杨牧云。
出了院门,杨牧云低声问了一句:“陶兄,为何我一提娜塔玻夫人,大少主就如此反应?”
“杨钦使,”陶吕猜目光四下扫视了一遍,用更低的声音说道:“有些事不要说,也不要问,对你,对别人都好!”
“嗯......”杨牧云不吭声了。
“越人那里就这么急着等杨钦使您的消息吗?”陶吕猜蓦然道了一句。
杨牧云身子微微一震,瞥了他一眼,“陶兄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陶吕猜悠悠一笑,“杨钦使这么急着出谷,倒是有些笃定得很。”
“陶兄的意思在下有些不懂了,”杨牧云不悦的道:“你是在怀疑在下的身份吗?”
“不敢不敢,杨钦使多心了,”陶吕猜嘴角微微一翘,“生逢乱世,人不过就如漂萍一般,我在这里客居已久,要是有什么变故,还望杨钦使提前告知一声。”
“陶兄有话不妨明说,”杨牧云道:“如此云山雾罩,让人听了糊涂。”
“没事没事,”陶吕猜笑道:“杨钦使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
陶吕猜离去后,杨牧云心里暗捏了一把冷汗,他这一番话不知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