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料到,即使双方有言在先,吴明川还是下了如此重手。
这是完全没将慕雪派放在眼里啊。
高台下气氛微滞,几个呼吸后又如同炸开了锅般,喧哗声大作。
大多数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对高台上的情形议论纷纷,也有些人议论慕雪派该如何处理高台上之事。
先不论吴明川是什么情况,如此明目张胆地打伤慕雪派门人,而且还是算在慕雪派的地盘上,若白袍老者不给出个妥当的处理办法,慕雪派的门派声望必将一落千丈。
当然,也有些人对吴明川的突然发狂议论纷纷。
对于这个突然崛起的天才,江湖诸人可是好奇得紧,况且吴明川即使现在还是一副面目狰狞扭曲的模样,不得不让人注意。
雅间中,萧风几人被广场中的喧哗声吸引,纷纷转头看去。
待得看清高台上的情形,萧风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旋即又摇了摇头,平静收回了视线。
萧天月几人也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笑意也收敛了起来。
这些人闹得有点过了啊。
老和尚与小和尚则齐齐双手合十,悲悯叹道:“阿弥陀佛。”
高台之上,慕雪派众人看着一刻钟前还是生龙活虎的同门七窍流血的凄惨模样,瞳孔骤缩,面色难看非常。
白袍老者脸色也有些不好看,阴沉着脸转头看向段墨云。
这是要个说法。
段墨云身为这几人的领头者,出了这种意外自然是要给出个交代的。
段墨云依旧是那副温和平静的模样,上前一步,冲老者从容一礼,“前辈勿怪。对于这次意外,晚辈深表歉意。但前辈应该看得出来,吴兄并非有意,而是其所修功法出了岔子。况且,之前吴兄可是打过招呼的,只是贵派门人似乎没放在心上,并非全是吴兄之过。”
慕雪派众人闻言,面色更加难看,这难道还是他们的错了?谁能想到吴明川会突然发狂,拳势那般猛烈,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机会,便是风昌想认输也不可能。
白袍老者面色亦愈加阴沉,冷冷一哼,旋即也不再看段墨云,转头看向东北茶楼方向。
那里正是伏龙宗众人所在的茶楼。
很明显,白袍老者是真生气了,而且看样子,在老者心中,段墨云还没有同老者平等对话的地位。
段墨云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不过面前的白袍老者到底是先天高手,他虽是一流势力精英,却也的确没与先天平等对话的实力,故只是微微勾了勾嘴角,倒并未再说什么。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几个呼吸后,伏龙宗还没出声,便有浩大声音滚滚自东南方向传来,“拳脚无眼,失手误伤乃常见之事,以阁下的身份实力,何必因这等小事斤斤计较?”
紧接着,西南方向又有浩大声音滚滚传来,“就是,我辈江湖儿女,热血豪情,伤筋动骨又如何?若是束手束脚,才是真没意思,晚辈们切磋还有何意义?”
随即西北方向也有宏大声音传来,“阁下门派即是一流势力,想必门内后天七八重的才俊也不会少了,何必因此便为难一个区区二流势力?”
除了清华山的先天境未发言外,之前发言的其余三方一流势力竟再次齐齐发言。
而且竟是联合打压慕雪派之势。
人群议论声渐小,开始窃窃私语。
白袍老者眉头皱了皱,“既如此,老朽不与伏龙宗为难便是。”
诸江湖势力之人闻言,暗暗摇了摇头,都以为老者是准备认怂了。
毕竟,三方一流势力袒护,慕雪派便是真有一流势力实力,也要掂量掂量的。
高台上的九人脸上皆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隐世势力又如何?怪只能怪你们太不长眼,选择出世的时间太不对。
然而,却听老者接着道:“但我派中门人,虽说是学艺不精,也该有所交代的。如此,老朽便小做惩罚,顺便请吴小友到我慕雪派做客数日,待风昌伤势好转,自会放吴小友离开。”
说话间,他已到了吴明川面前,抬手在他丹田与眉心各轻点了下。
便见原本还暴躁不已的青年突然似被抽空了全部气力般,瘫软在了高台之上,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随即,老者朝身后挥了挥手,便有两个门人上前,径直将吴明川拖去了遮风屏后。
雷厉风行,完全没打算给诸势力表态的机会。
众人都未料到会如此,不由有些神色呆滞,呆呆看着高台之上的情形,直到吴明川被人拖去了遮风屏之后才回过神来。
高台之上的九人神色也不由滞了滞,随即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之前拉着吴明川的两个青年更是脸色难看至极,心中微凉。
那白袍老前辈竟随手废了吴明川的修为,这是小做惩罚?那大惩岂不就是要人性命?
这简直是在打众江湖势力的脸。
广场四周茶楼酒楼中,气氛也有些凝滞。
慕雪派虽说不为难伏龙宗,却是当着众江湖势力的面儿废去吴明川修为,甚至扣押吴明川,这的确不是为难,而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但之前众势力表明态度,不愿牵扯上两方势力,慕雪派也如他们所愿,如今只将恩怨限在了吴明川与风昌之间,江湖诸势力还能说什么?
雅间中,萧天月几人见此,虽并不如何赞同白袍老者的做法,却也不由都为其以退为进喝了声彩。
萧风却微微眯了眯眸子,继而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