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颜笑后退一步,忽然有些难过。怪不得他不肯认自己,原来是怕和自己的那些过往影响了他的路。
“那若是有一日,这个女子影响到你的路了呢?”顾勋道。
“那我便由我亲自动手了结。”顾北屿抬起头昂视顾勋,冰冷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
白颜笑腿上一软,跌坐在地,腿上的小棍戳到地上发出声响,惊动几人,顾勋身旁的侍卫立时探去:“什么人?”
白颜笑挣扎着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从什么地方跑来的侍卫一把拉过白颜笑躲到树后,与此同时另一个方向一个侍卫放出一只野猫,野猫“喵”了一声,跳到顾勋侍卫身前,顾勋的侍卫松了口气走了回去:“是只野猫。”
顾勋收起神色看向顾北屿满意的一笑。
白颜笑执拗的看着顾北屿,那眼神似从不曾认识过他般,透着恨意和凉薄。而白颜笑没有看到的是,顾北屿曲起的手指紧握着,手腕的青筋暴起,因为太过用力指甲陷进了肉里。
动静惊动了巡逻的侍卫,越来越多的脚步声靠近白颜笑。
“白姑娘我送你出去!”白颜笑被身后的侍卫搀起。
白颜笑有些茫然:“你是谁?”
“能救你的人。”那侍卫不容置疑,对另一个放猫的侍卫点了下头。那放猫的侍卫便跑出了外院,不多时便听得外院的巡逻侍卫喝道:“什么人!”巡逻的侍卫们一路追去,声音渐渐远去。
“我们快走。”迟疑一下,白颜笑跟着身后的侍卫悄然离开。
顾勋看了眼月色,苦笑了一下,淡淡说道:“君子的所为与不为,是能屈能伸,而不该是你固守的那些原则。阿屿,你未来要走的路会很长。我能告诉你的,也只能到这了,无论你如何想,记住你答应我的话......”说着,顾勋缓缓的倒了下去。
“曾祖父!”顾北屿愕然抬头,顾延年同样一惊。
“记住......我说的话......”顾勋手到半空颓然放了下去,仿佛睡着般再无声息。
一切来的这般突然。
“祖父!”顾延年惊吼,颤抖着跪了下去。
顾勋是在赌,用弥留之际的良言换一份顾北屿无法拒绝的誓言,将重担放在他的身上。顾北屿了然,面色凝重,手指曲起又放下,又曲起......良久,顾北屿缓缓的跪了下去,对月立誓:“阿屿必不负曾祖父所托,护我顾氏满门荣耀!”
铮铮誓言响彻在院中。显然,顾勋赌赢了。
白颜笑被侍卫装扮的人一路搀扶着向后门跑去。
“别让他们跑了,追!”身后的巡卫远远的跟了过来。
侍卫回头看了一眼,拉住白颜笑蹲在了草丛中,一手捂住了白颜笑的嘴。巡卫在草丛边缘搜索着。
白颜笑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眼看着巡卫就要发现他们的所在。
“快来人啊!出事了!”不远处传来喊声,惊动了这小小地方官员的府院,给原本就压抑的气氛添了几分不安。
“头领,好像是顾大将军的院子。”
“走!”侍卫头领手一挥,一队侍卫速速离去。
白颜笑这才舒了一口气。
“白姑娘,我们快走!”侍卫扶着白颜笑出了后门。
“小白?”刚一出后门,便看见付浔从一个角落走出,忙接过白颜笑“怎么回事?你怎么样?”
白颜笑回头看了一眼:“付浔,我们快走。”
身旁的侍卫犹豫了一下,幽幽的看了付浔一眼对白颜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属下就送姑娘到这里了,一会府中点人,我若是走了,反而会被怀疑。”
白颜笑看向侍卫:“多谢你,可是,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你是谁的人吗?”
侍卫犹豫一下:“属下也是奉命行事,到该知道的时候,白姑娘自然会知道了。一路小心。”说完,侍卫匆忙离去。
白颜笑看向付浔:“这回,恐怕又要连累你了。”
付浔牵过马来:“说什么连累,我本就是为你而来。那时我见着其他官员都退去,唯独不见你和顾北屿出来,而且大门还锁了,我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只是我进不去,就候在角落,我就知道,若是有事,你一定会从后门逃出来的。”
闻言,白颜笑顿了顿,原来,顾勋早就是有备而来。
付浔将白颜笑扶上马,一路疾驰而去。
“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府中发生了什么?”
“说来话长,顾延年想把我送给你们付国的那个太子,我必须走。”
闻言,付浔整个一僵,半晌才开口道:“小白,我们去哪?”
白颜笑看向远处,眼神中带着茫然,去哪呢,哪里都不是归处。
“去找姐姐吧。”
“对了,正要和你说这个,今日我去,按照你给的地址,并没有找到穆姑娘的所在。”
“怎么可能!”白颜笑惊讶的回头看向付浔,说着又溜溜的转了转眼珠“不会的,姐姐不会给错我地址,我得亲自去。”
“好,那我们去那!”说着,付浔驾起马来。
“等一下。”白颜笑犹豫一下,抿了抿唇“你先陪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
“顾北屿的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