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在两年之后的周世宗显德二年,后周大军南下淮南的时候,吴越军也曾由丞相吴程、将领孙显忠等人率兵接应后周、与南唐军在苏州-常州之间大战了一场。但是因为历史同期的时候,无锡、江阴一线依然是在南唐手中,吴越军的进攻缺乏地利,水师被江阴要隘扼制、无法迂回敌后,因此顿兵老师、终于被常州都虞侯柴克宏所击败。
那一场战役,南唐军总兵力不过两万多人,而柴克宏亲率的嫡系兵马,不过七八千之数。这这也可以看出,南唐军如果在没有指挥系统高层的掣肘情况下,战力也是不输于吴越军的。而之所以后晋、后汉年间吴越军与南唐军的多次交手都是吴越获胜、而到了后周朝南唐却扳回一些颓势,这除了要从军队的纸面战力上解释之外,更要看到一个问题——
李璟在位的早期,之所以南唐军多作战不力,主要是因为南唐立国不久,李家掌权的权威还没有深入人心,所以对武臣的防范非常严重,动辄以不知兵的文官挂帅或充任监军。而到了李璟朝的后期,君主的威信慢慢上来之后,用兵时对武将的掣肘也就少了。
当然,具体到柴克宏这个人身上。历史上柴克宏之所以能够取胜,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柴克宏这个人非常胆大妄为、远甚于常人。对于“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的利用,也非常到位。甚至于枢密院派出使者召集他退兵的时候,他不仅没有像岳飞接到12道金牌时候那样唯唯诺诺的直接束手退兵,而是坚持己见斩了枢密院派来的使者、继续坚持进兵奇袭,击破了围困常州的吴越军。
当然了,这些都是平行时空的后话了,如今说这些,毫无意义。
现在钱惟昱要面对的南唐军,比历史同期那一场大战,多了整整四倍——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历史同期那场战役,吴越军是去捡拾胜利果实的,不是去硬碰硬的,南唐大军,基本上十有八九被淮北南下的后周李重进吸引了,刘仁瞻等大将在淮南和后周军打死打活的,江表之地的南唐军自然空虚了。
而现在,李重进正在寒冬腊月地休兵养民、等待开春呢,钱惟昱比规划提前了几个月出兵,自然是把自己的角色从捡皮夹的dps,变成了刚正面的哀木涕了。这一变化理所当然的会导致钱惟昱所率领的吴越军拉到更多的仇恨值、就如同一个跑进黑石塔上龙蛋区里开群嘲的“火车王”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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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我强弱的明显变化,自然会导致李弘冀的打法也变得略微激进一些。吴越游骑四出骚扰、烧杀的当口;李弘冀自然也命柴克宏、朱匡业二将分兵进逼无锡、江阴一线,压迫吴越军的骚扰范围。
不过,南唐一方,在地利方面,却有一个明显的劣势。那就是吴越人趁着此前几年两国和平时候挖掘的运河——东圩河。这条河,以及其背后的配套工事,让吴越军的游骑可以轻松进入南唐的常州地界烧杀抢掠,但南唐一方在突破之前,却只能千日防贼,无法主动越境追击。
东圩河只不过是一条六到八丈宽的人工小运河,全长不过八十多里。如果时间倒推个五年,这条小河是不存在的。而四年前吴越军在苏州战役中反攻无锡、江阴二县得手之后,才开始在这里挖了这条河,以从无锡这边直接连同太湖和长江。与此同时,在和平年代,这条河渠的开掘也可以进一步改善无锡、江阴二县农田的灌溉。
在运河最南端的无锡城南渲口镇和最北面江阴黄山要塞东侧,分别建有连通长江和太湖的船闸,因为太湖水位和江阴附近的长江江面水位是有那么一两米的落差的。这个水闸不仅可以利于船舶通行,还可以让长江水和太湖水位互相调蓄、在旱季保持太湖水位、泽及沿湖各县。
众所周知,因为自五代以来,太湖上的水师一直是吴越强、南唐弱;所以太湖流域的水利工程开发,肯定是以吴越一方占据优势的。首先吴越占据的太湖沿岸土地州县更多,疏浚太湖、开挖灌溉引渠对吴越国的得利也更多;其次吴越有专门的撩浅军这支工程兵部队,几十年建设下来也更专业。
在吴越和南唐相对和平的时候,南唐一方对于吴越疏浚太湖还是持有乐见其成的态度的——虽然你吴越在疏浚太湖过程中得利更多;但是溧阳、宜兴、广德等太湖西岸、南唐治下的县城,也多少可以从太湖的治理中得利不是?本着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而且前期投资南唐一方什么都不用出,只要无本生意坐享其利,那么这个利小一点也总比没有好。
如今,和平年代的国策,在此刻自然是不得不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的。这条六到八丈宽的小河,虽然其宽度仅容两条沙船对向并行,但是河东岸的防御工事却是不少。
当初吴越人挖运河的时候,直接就把挖出来的泥土在河东岸堆高了河岸,并且抽出约摸一半的施工土方量直接筑成一道长堑、两层土墙,形成了一道夹城的工事。
夹城这种工事在五代时候还是比较常见的,主要是攻守城战役中。在一些存粮充足、防御坚固的城池战役时,攻方有时候需要长时间围城。为了防止守城一方九虚一实的出城偷袭反击,并且兼顾防备城外援军的目的,攻城一方就有可能在城池外面再修两道简易的城墙,第一道墙对着被围的城池,第二道墙对着外面。这样就能起到防止偷袭、长期围城的目的,攻城部队以及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