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找到科考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丹玛最终还是做了决定,“泽仁只是看到他们袭击,并没有看到结果,古言村无论是否对外界要不要交代……”
丹玛所说的话有点乱,似乎都失去了逻辑。尉迟然很不解,但又不敢问,因为贺长卿已经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瞎问瞎说,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
贺长卿道:“我们很疲倦了,需要好好休息,睡醒,明天白天再去找他们的下落吧。”
丹玛默默点头:“睡吧。”
很快,贺长卿和尉迟然就沉沉入睡,几乎是闭眼就睡,因为两人已经困得快要失去知觉了。丹玛往篝火坑里填了两块木炭,将帐篷旁边的通风口打开一点后,又出去巡视了一圈,这才裹紧衣服闭眼休息。
丹玛入睡没多久,就听到了轻微的动静,他没有睁眼,只是凭借感觉知道是尉迟然起身了。他半眯着眼睛借着炭火微弱的光芒看着尉迟然正注视着自己,又扭头看向贺长卿,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就是这个笑容,竟让丹玛感觉到害怕,他甚至开始怀疑贺长卿此行的目的。
尉迟然起身来,在有限的空间内活动了下四肢,又仔细看着自己的双手,但他并没有走出帐篷,而是拿出手机看着,这个过程中他的眼神不断来回注视着丹玛和贺长卿,直到他将手机揣好,然后闭眼继续睡去。
丹玛心里疑惑,但不敢揭穿这个年轻人,只得保持着警惕半睡半醒到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
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整个帐篷被照得火红,就像是燃烧起来了一样。
贺长卿睁眼,打着哈欠,却发现丹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贺长卿从丹玛的眼神中察觉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可丹玛却将一根手指头竖在嘴边,示意他不要出声,又看向尉迟然。
贺长卿会意,与丹玛一前一后离开帐篷,绕到那块岩石前方。
贺长卿看着远处从天际初升的太阳,感叹道:“很久没看到这么壮观的日出了,还以为自己没睡醒。”
丹玛却低声问:“你那个徒弟,是什么来路?”
贺长卿很诧异:“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他的确是我徒弟。”
丹玛道:“你先告诉我,他是什么来路。”
贺长卿摇头道:“你知道有些事我不能完全坦白,但他肯定没问题。”
“没问题……”丹玛显得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告知给了贺长卿。
贺长卿听完后,下意识看向一侧,似乎担心尉迟然会躲在岩石一侧偷听一样。
丹玛道:“我不是说他本人有问题,他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样,那个笑容,让我看得害怕,是一种古怪又得意的笑容。”
贺长卿沉思了片刻道:“我会留心的,从今晚开始,我们轮流值夜。”
丹玛默默点头。
等尉迟然醒来后,贺长卿和丹玛也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也没有告知尉迟然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是领着他再次从峭壁上进入甲过峡谷内。
甲过峡谷内,那些冻尸依然如平日内一样留在原位,似乎昨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尉迟然依然很疑惑,便询问当初修建这里的原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丹玛依然是沉默,而且表情比昨天还要冷漠,连正眼都不愿意去看尉迟然。
尉迟然感觉到了丹玛对自己的敌意,但他不懂是什么原因,难道就因为昨晚自己问了关于缝千尸与这里是不是有关系?
贺长卿很清楚丹玛的脾气,丹玛不是一个善于隐藏的人,有什么他都会表现在面部,这也导致了丹玛很容易被人猜出心里所想,而他是否要相信丹玛呢?也是因为丹玛不善于隐藏,所以他相信丹玛昨晚看到尉迟然的变化不是撒谎,因为他没有那个动机,他不会见到一个陌生人没理由的敌视。
可是,尉迟然昨晚为什么会那样?贺长卿决定不询问,先暗中观察。
“这座村子大小建筑一共有十二座,放置在这里的冻尸一共105具,并不包含牲畜,加上牲畜一共300具,”丹玛走在前面边走边说,“所有的建筑都是按照吐蕃国原始风格修建的,最早这里被称为宗殿,后来才改称为甲过。”
尉迟然已经察觉到丹玛的敌意,所以他再问也是自讨没趣,只得保持沉默,他发现丹玛不管说什么,贺长卿只是应声,没有提问。
在峡谷内搜寻了一圈,他们始终没有找到科考队的任何尸体,怪异的是,就连他们留下来的东西都找不到,那些器材和灯具似乎都消失了。这就很奇怪了,就算那些尸兽会吃人,总不至于将人的衣服和随身物品全部吞噬吧?
贺长卿拿出罗盘来,四下看着,不断摇头。
尉迟然上前问:“师父?”
贺长卿道:“此处不能按照中原的风水学来调查研究,这里与风水学完全是背道而驰的,这里是风穴,在风水中是大凶之地,以前就有记载说西域有一套自己的风水学,与中原完全不同,说直白点,就好像正与邪是颠倒的一样。”
尉迟然寻思片刻问:“就是说,中原认为好的,在西域认为是坏的,反之,中原认为是坏的不吉利的,在西域却认为那是极好的?”
贺长卿微微点头:“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吧,但这应该与原始崇拜和地形地貌有关系……”说罢,贺长卿又看向远处的丹玛,“吐蕃国测吉凶,是以星相为基础的,比较单一,观天以测凶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