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找到了水牛坝村,颜当也第一时间赶回家中,因为他实在思念家中的妻子和孩子,他苦苦寻找这么些年,就是为了见到他们。只是眼前的情形,太像是阴间,他都不确定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是否还活着。
当颜当赶回家中之后,却看到了十分惊悚的一幕——他的妻子和儿子正坐在桌边吃饭,在两人旁边还坐着一个男子,那名男子的穿着打扮和他离家时完全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是谁?是自己吗?怎么会还有一个自己?
颜当虽然激动,但却控制住了自己,没有立即冲上前,只是站在门口看着。果然,妻儿如外面的其他人一样,只是重复地吃饭,但实际上根本没吃进去东西,只是在那用筷子夹着空气往嘴里放,他们脸上都缠绕着那股黑色的阴气。
颜当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也不知道如何去定义,即便他是开棺人。
颜当想起了自己吃饭的家伙,棺材钉还有那些符纸和五禽粉,他立即冲进自己所住的屋内去查看,发现那些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摆在那,而且还可以使用。颜当立即试图用异术驱散这一切,可无济于事,所有人都看不到他,他那些所谓的异术也毫无用处。
不过也是因此,让颜当想起来了一件事,既然这些人变成这副模样,那么原本的墓地又会变成什么样子?颜当赶往原本的后山,因为后山就是水牛坝村墓地所在,当他赶到那里的时候发现,墓地好端端地在那里,没有任何怪事发生。
颜当不甘心,他挖开其中一座墓地,却发现棺材内空空如也,连续挖了三座坟墓都是如此,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活人变得如同死人,而死人又消失不见了?
在离开后山之后,颜当站在路上,被阵阵阴风吹着,他在看到不远处池塘的时候,脑子中冒出那个词来——风水。
既然地面之上的风水是逆转的,那么这里呢?颜当掏出罗盘开始重新查看水牛坝村的风水,详查之下,发现地脉竟然有了变化,地脉就如人的血管一样,而所有地脉交织的地方就在水牛坝村那口古井之中。
颜当早年来这里接受开棺委托的时候,就听主人家说过这口井,说这口井十分神奇,无论什么季节,无论是否干旱,井中都有水,而且源源不断,水牛坝村就是靠着这口井才得以度过一个又一个自然灾害。
那时候颜当就好奇过这口井是不是有问题,当时他查过地脉,发现是正常的,也没有多想,为何水牛坝村沉入地下之后地脉的走向却完全变了?
颜当来到那口古井跟前,看着里面清澈见底的水,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口井如今已在地下,那么井中的水又算什么?地底的地下水吗?
就在他站在井边发呆的时候,却没有发现村中人已经逐渐向他聚拢,就连他的妻儿也在其中,虽然那些人没有动手,甚至没有将垂下来的双手举起来,但却不断用身体挤着他。
当颜当的身体与那些诡异村民的身体开始摩擦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衣服开始腐烂,身体也开始发出奇怪的味道,就如同他们身上有一种很可怕的传染病一样。避无可避,别无选择的颜当只得奋力推开人群直接一头钻进了古井之中,而那些诡异村民也一个个朝着井中栽下来,很快狭窄的井内就挤满了人。
颜当无奈,只得往水下潜着,求生的本能告诉他,也许这口井下面有地下河之类的地方,他可以通过那里直接逃离。
可下潜的颜当,没有发现地下河,却在其中发现了一口棺材。
因为形势严峻,颜当直接钻进棺材之中,这原本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却没想到,棺材盖却直接自己合上了。
这下死定了。颜当心想,因为在水中,棺材内也全部都是水,他肯定会被活活溺死在其中。的确,颜当最终呛水窒息,眼前一黑,再没有任何知觉。
话说到这里,颜当看着胡顺唐道“可以松开我了吗?我想喝点水。”
胡顺唐朝着尉迟然点点头,尉迟然拔出鱼骨剑割断他的绳索,颜当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完之后,看着杯子道“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都害怕水,每次喝水都能想到那次溺水的情形。”
胡顺唐问“那你是怎么回来的?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颜当转身“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棺材之中,而棺材中已经没了水,我很奇怪,伸手去推棺材盖,虽然是推开了,但是棺材盖却被什么东西挡住,我下意识往外一看才知道,我依然在井中……”
颜当从棺材内奋力钻出来,发现棺材虽然竖在井中,却有一半浮出了水面,最让他诧异的是,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却看到棺材内自己的尸体。
颜当自然认识自己,他瞬间愣住,看着那具已经泡得快烂掉的尸体,还发出阵阵奇怪的臭味,他伸手去摸着,发现那的确是自己,那么自己现在是死了,变成鬼魂了吗?
在井中的颜当发呆了许久,终于想办法顺着井壁爬了出去,爬出去后外面依然是红色的天空,四处弥漫着阴气,只是这次那些人不再攻击他,依然维持着之前那副痴呆的模样,在原地四下徘徊着。
颜当跌跌撞撞的跑着,他不知道该去何处,只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死了,又该怎么办?如果死了是不是就可以与妻儿团聚了?这样的想法一直维持到他回家,回到家中,妻儿与另外一个自己依然坐在那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