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然从四户的区分就大致了解到,谢家的确是盐商起家,恐怕最早只有一户,而后增加了乙号,管理财务。又在百年之中增加了丙号和丁号,也就是后来增加了当铺和药材买卖。
谢情非称,谢家祖辈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为了避免家族不团结,但至于为什么不立长子,偏偏要将长子变成纨绔子弟,倒是没有人解释,而且这也是谢家的一个禁忌,无论在任何场合,都不允许提及这件事。
总之,长子只要不犯法,不伤害他人,只要能满足他的家族会尽量满足,无法满足的那就想办法用其他的方式来替代。
尉迟然听到这里,加上谢恩去跟随谢登贵学当铺生意,便猜了八九分:“谢恩是个逐货师?”
谢情非道:“准确地说,谢登贵是个逐货师,是个没有任何名分的逐货师,他虽然师从一名逐货师,但却是关门弟子,他也不算是异道中人,谢登贵私下将自己所会的一切都教给了谢恩,谢恩便萌生出了行走江湖的念头,但就在这个时候,有个神秘人来到了谢家,说要典当一件谢家绝对不能拒绝的东西。”
尉迟然来了兴趣:“是什么?”
“一个坛子,准确来说是一个装满骨灰的坛子,”谢情非看着尉迟然道,“你要知道,中国古代一直都讲究入土为安,不兴火葬的,除非是笃信佛教,否则一般老百姓是不可能火葬的,而且骨灰这东西在一般人眼中,那比棺材这类的还要邪门。”
来典当的人看起来很憨厚,似乎智力也有缺陷的样子,只是说只要来当这坛子宝贝,谢家肯定会出重金。恰好这人来的时候,谢恩就在当铺之内,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人来典当骨灰呢?而谢登贵听说是骨灰,脸色大变,随即便将那名憨厚的男子请到内室用茶,自己则匆忙去找其他三户的户长商议。
谢恩原本想去问那名典当者,但又怕家里其他人知道,只得悄悄跟随谢登贵,他发现谢登贵叫下人去将其他三户的户长直接叫到了账房之中,而且紧闭大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谢恩觉得很奇怪,便守在外面,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四户户长才出来,见到谢恩后都很吃惊,但立即恢复了往日的脸色,打了招呼后各自离去,而谢登贵则直接回到当铺之中,询问那名典当者准备当多少钱?
典当者却反问:“能当多少钱?”
谢登贵有些为难了,不过这也符合规矩,一般来说当铺的朝奉都会有自己的心理价位,说到底,以前的当铺有点类似如今的民间借贷,你用某种东西作为抵押来借钱,而借款方借给你典当品低于市价的金额,然后逐日计算利息,如果逾期不还,就等于是放弃了典当品,如果到期要还,则需要连本带利。
所以,开当铺实际上在当时是很赚钱的买卖,不过当铺也要分规模,如谢家这种当铺,就不像那些小当铺一样什么都可以当,当的必须都是大件或者贵器,不过收骨灰坛这倒是第一次。
谢恩追问谢登贵:“四叔,为什么要收一个骨灰坛呀?”
谢登贵却是敷衍道:“这是家里买卖上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
原本纳闷的谢恩,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猛然间将自己和骨灰坛联系在了一起。因为家里人不允许他接触买卖,而这次不让他问骨灰坛的事情也用的是相同的理由,所以,这其中的联系又是什么呢?
可是,家里除了甲乙丙丁四户的户长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家族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谢恩问家里的其他下人也没有意义,他也尝试过问他娘,问他弟弟们,这些人倒是想告诉他,可谁也不知道。
最关键的是,那些弟弟也不会将谢恩视为威胁,因为谢恩是绝对不会触碰生意的,也没有资格触碰生意,不会威胁到他们的地位,至于谢恩的花销原本也不大,即便他真的是个纨绔子弟,谢家的产业也足够他败三辈子了。
不过,从那天之后,谢恩就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谢登贵的身上,因为从那天开始,谢登贵开始避开他,也不让他再去当铺,还威胁他,再去就将事情告知给他爹。
谢恩很怕他父亲,因为父亲对他很严厉,其他人的父亲严厉都在于怕自己的儿子不成材,而他父亲是怕自己的儿子成材,恨不得儿子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
到了谢恩生日的那天,发生了一件让谢恩觉得更加诡异的事情——生日宴席之后,大家都喝得酩酊大醉,谢恩原本就不喜欢喝酒,敷衍的喝了一杯算是感谢各位之后,便不想再留在宴席之上,于是准备回房,回去的时候,路过花园,却发现自己的父亲正在花园之中等着谁。
谢恩立即藏在旁边,没多久,就看到自己的大伯,也就是甲号的户长谢长福匆匆走来道:“老三,老四和老五还没来吧?”
谢长福之所以叫谢元才老三,是因为他就是老二,而谢元才是老三,谢登贵是老四,谢乾祥自然就是老五了,谢家可是老大不持家的,可父亲那一辈的老大又去了何处?
这件事谢恩从小就很疑惑,觉得很奇怪。
不久后,谢乾祥也赶来了,三人在那里焦急地等待着老四谢登贵。
谢恩看到这,意识到他们也许会去账房,所以马上悄悄去了账房,但他没有钥匙,只能从旁边爬上账房的房顶,揭开上面的瓦片往下看着,想看看四人到底在账房做什么。
没多久,四人进入了账房,而且谢登贵还抱着一个大